夏油杰仿佛察觉到什么,他扭过头去看那些彻底寂静无声的普通人,大概半分钟地沉默后,他接近离自己最近的普通人,试探他的呼吸,紧接着试探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夏油杰惨白着脸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时,另一道“帐”从头顶降临了,这一次的“帐”是全世界都能进入,唯有五条悟无法进入的“帐”。
旧的结界术被破坏的时候,新的“帐”就会降临,而第二道“帐”的降临又是一个全新的信号。
石台从内部打开,一个黑色僧袍的僧人出现了。
他很苍老,老得像一具包着皮的骷髅,面色灰败,他的年纪已经很大很大了,赶到日本的路途便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他伸出枯瘦的手,缠绕在手腕上的珠串发出很轻的碰撞声,紧接着,黑色的符文从他的掌心冲出去,灌入夏油杰的后背。
“——!”
夏油杰直直坠地,面露痛苦之色。
紧接着,大片大片的烟雾出现在滑雪场,笼罩住了咒灵们的视野,迷惑了咒灵们的感知。
于是感知不到敌人的存在又没有得到新命令的咒灵们呆立在了原地。
另一道地下的门打开,絹索终于露面了。
他带着自己的几个属下走出来,看了眼昏迷中表情痛苦,一看就是在做噩梦的夏油杰,笑了。
“一定是一个充满悔恨的梦吧。”
再一看明月,明月脸色灰败,一言不发,朦胧的雾气中,絹索谅解道:“我明白,你一向很同情和你一样对恶意敏感的人,今天却不得不为了报恩向这样的孩子动手,我明白,你可以不再参与这个行动了。”
他说着最体贴的话,可实际上却从未真正体贴过这位年过九十的老人。
明月低着头,仍是一言不发。
絹索不再理他,而是说:“动手吧,在五条悟赶过来前换好,这道‘帐’恐怕也无法支撑太久。”
蜥蜴操使担心道:“但是,整个过程必须要保证夏油杰是活着的吧,万一他死了,他身体里的八千只咒灵就会同时失控,里面还有‘祸神’这种可怕的家伙,我们。。。。。。”
絹索却直接解开了额头上的缝合线,她打开自己的头颅,露出一颗跳动的大脑:“没问题吧?”
她的身后走出来一个外国的女性诅咒师,开口道,“我会锁住他的血,锁血之后的两分钟,他无论受到什么伤害都不会死亡,但时间只有两分钟,这是我的极限,换脑的速度必须要快。”
另一个穿白大褂的男性诅咒师笑了一声,“我的手法一向很快,放心吧,絹索,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两分钟,足够了。”
在场的几个诅咒师都是绝对信得过的家伙,絹索点点头,女人便给夏油杰锁血,那一刻,夏油杰的呼吸似乎停止了,男人干脆利落地将手术刀插进夏油杰的脑袋,丝滑地划开头骨,这是絹索喜欢的切口,他懂。
他们把夏油杰的脑子抓出来,随手扔在地上,再将絹索的大脑取出,跳动的大脑似乎在雀跃的狞笑,笑自己即将拥有一具有这么多用途的优秀躯壳。
他熟练地进入原本属于夏油杰大脑的位置,然而——
嗯?
有点,不对吧。
既没有感受到术式,也没有感受到记忆,更没有拥有身体的知觉。
它试着滚动一下,发现夏油杰的头颅跟身体分离,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
咦?身首分离了?
所有人都傻住了,这是以前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习惯性观察周围的蜥蜴操使忽然大叫一声:“你们看夏油杰的脑子!”
被随手丢弃的脑子已经融化成了一滩水,和雪地融化在一起。
“这不是人的大脑!!!”
哗啦——
一面镜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棵人面树从镜世界中伸出来,抖动抖动树枝,无数夏油杰的头颅从树上掉了下来。
“你们,在找我的头吗?”
“哎呀哎呀,没想到居然有人不远千里来日本给我做开颅手术,我真是太惊讶了。”
“只有一颗脑袋是不是不太够?喏,多给你们一点。”
咕噜噜的脑颅们滚到絹索属下们脚边,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去撞絹索的脑子,一堆滚动的脑袋把絹索的脑子撞得吱吱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