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会选,特地挑了你,让我有兴致陪你们玩玩,”徐燊的眼里满是厌恶,“但是Brandon,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求燊少爷放我一马——”Brandon求饶。
“我最讨厌就是别人背叛我,尤其是我的助理背叛我,”徐燊的声音里裹上了冰渣,“你说我该怎么教训你?”
Brandon腿软得已经站不住,嘴唇哆嗦一个字也再说不出口。
船舱外这时忽然响起了打斗声,接着是枪声,徐燊的目光微动,示意自己保镖:“出去看看。”
半分钟后保镖去而复返,告诉他:“燊少爷,有人来了。”
湛时礼带人闯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虽不意外,但也松了口气。
不意外是因为心知徐燊如果没有绝对把握,不会亲自来冒险。松了口气是明知道如此,他却难免担心。
徐燊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吩咐保镖:“把人都带出去。”
船舱里只剩下他们,湛时礼仔细打量徐燊,见他安然无恙,没有过多表露情绪:“还好吗?”
徐燊站起身,不露声色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湛时礼只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没多解释:“走吧,先去我船上。”
他说罢先转身,下一秒后脑毫无预兆地贴上金属的触感,徐燊手里一直在把玩的枪抵上来——是他送给徐燊的那把沙漠之鹰。
湛时礼的脚步顿住,缓慢转身,任由枪口游移至自己眉心,瞳孔里映出徐燊绷紧的唇线。
“你不躲吗?”徐燊的食指关节在扳机旁绷得发白,腕骨凸起处则泛着青,“这次枪里真的装了子弹。”
“我知道,”湛时礼面色平静,“我早就说过,枪送给你,你想怎样就怎样——”
他的尾音被突然顶进眉心的力道碾碎,金属枪管的冷光闪过,一如徐燊眼中寒意:“你这么确定我不会动你?”
“不确定,”湛时礼直视他的眼睛,“我只能赌。”
赌徐燊对他到底有没有动过真心,赌之前的所有不是他单方面一厢情愿。
徐燊不忿他这种仿佛吃定了自己的姿态:“你今晚为什么要来?”
“你不想我来吗?”湛时礼的嗓音似格外温柔,眼神也是,“那天在你办公室,你特地让我听到那通电话,我以为就是这个意思,Seren,你不是在试探我吗?”
是试探,湛时礼也如他的愿来了,他却不痛快。
这种近似别扭的情绪是徐燊从前从未有过的,湛时礼让他变得不像他,这个人哪怕表现得万般痴缠和不舍,其实对他没有过一丝一毫的信任和坦诚。
他已经厌烦了一直这样纠缠不清,不如彻底了断。
“刚Brandon求我放他一马,我告诉他我最讨厌别人背叛我,尤其是我的助理背叛我。”
徐燊的嗓音很轻,说给湛时礼听,也像说给他自己听:“从前背叛过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是例外?”
湛时礼再一次说:“我说了,我只能赌。”
徐燊压着声音里的不痛快:“你拿什么赌?”
“我今天来了,是不是代表还有机会?”湛时礼上前一步,任由枪口更深地陷进皮肉里,“或者Seren,你愿不愿意再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他抬起的手按上枪管,轻轻压住:“你之前说你舍不得,我就当我有赌赢的概率。我是个骗子、混蛋,伤了你的心,至少让我改过。”
这一刻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格外漫长,心跳的响动逐渐盖过了船舱外无休无止的嘈杂风声浪声。
湛时礼直直看着徐燊,坚持问:“可以吗?”
被他这样寸步不让地紧逼,徐燊的手腕终于不受控地抖了一下,手中的枪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重闷响。
他却心有不甘,手指用力掐进掌心,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前已经扬手甩出巴掌。
“啪”一声响,他看到湛时礼偏过头时骤然收缩的瞳孔,自己掌心残留的刺痛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湛时礼似乎愣了愣,脸上被打过的地方正在迅速充血。
他抬手摸了一下脸,对上徐燊眼中闪动的复杂,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气出了吗?”
徐燊的呼吸压抑,垂下的指尖隐隐发抖。良久,他移开眼,勉强出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