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家吃了午饭后,梁家四口就回了河口村。
就算刚刚过了国庆假期,亮晶晶头花和裁缝铺也是十分忙碌。
而梁书弗因为临时改道锡市,多花了一天时间,且这几天她忙着吸收在展销会上的见闻,所以一回到家就要赶作业。
在路上的时候,她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刚刚宋征与她说的话。
“我已经找人给纪老头的侄子那边递里个消息,说虞县这边要给之前被扣上冤假错案的人陆续返回房屋和财产,并一次性发放一笔补偿。但这些财产和补偿金必须要有当事人亲自去县城的工作办去签字画押后,并缴纳一笔保证金后才能按月领取。”
“保证金?”
梁书弗不理解。
“对。毕竟动荡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谁也说不清当时自己没收的财物和房子有多少,所以必须缴纳保证金。”
宋征唇边勾起一个笑,“我也没有要多少,不过是五百块钱,就当他们作为后辈孝敬给纪老头的营养费。”
梁书弗担忧:“他们会上钩吗?还有,你到时候去哪找那么多人配合你,到时候他们一来虞县就要穿帮了。”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在县委办公室认识人,到时候请他帮个忙就行了。至于他们会不会上钩,那更不用担心。
老头子那些亲戚贪得很,听说有这种好事,一个个都恨不得马上来虞县领钱拿房子。盯着那边的人回消息说,老头子的侄子连夜将人送去了卫生所挂水,吊着他的命等着将人带回虞县。”
宋征想到那个老头差点被折腾死,就觉得自己太便宜那些人了。
他下的鱼饵也不少,那些人听到老头子在县里还有房子,就连出了五服的亲戚都想占一点好处,更不要说还算亲的三服内的叔伯堂兄弟们。
“现在那边为了谁陪着纪老头过来虞县的事,已经争得面红耳赤,甚至还打了好几次架,谁也不肯放弃这个机会,大家都想要来分一杯羹。以后他们可再也不会向从前一样‘团结’了。”
一个家族失去了凝聚力,就是一盘散沙。
“老头子的那个侄子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要不是全村都沾亲带故,早就被村里赶出去了。不过这次之后,他在村里的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
梁书弗觉得那个人倒霉的,被宋征算计的既要破财,又把后路都给堵了。
只听宋征还在说:“等他们人到了虞县,我让我朋友就去报公安,说他们是人贩子,伪装成老头子的亲属带走并囚禁纪老头,现在回来更是想霸占老头子的房产。”
宋征不仅让人报公安,还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和纪广福同个单位的人。
纪广福在虞县的落脚地十分简陋,总共不到30平米,但国营裁缝铺的人中不凡子孙几代挤在一套小房子里的人,所以就是这么一间小屋子,也有不少人打主意。
这些人本盼着无儿无女的纪广福早点把房子让出来,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纪广福的房子落到他那忽然冒出来的侄子和族人身上。
到时候那个侄子想要脱身,就没那么容易。
而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到时候他还要和纪师傅见一面。
梁书弗相信按照纪师傅爱憎分明的脾气,会愿意配合宋征的。
想到这,她就呼出一口长气。
只希望经过这次,纪师傅不要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
还有他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国庆后的第二个周三上午,宋征给供销社打电话,给梁书弗留言告诉她纪师傅和他的侄子一家已经到了虞县。
“他们先回了老头子单位给他分配的房子,等下公安就会上门,老头子单位的工会也会上门。到时候我找机会见他一面,有消息我会再告诉你。”
梁书弗等了一天多,也没有等到宋征的电话,她第一次拨了宋征给她留的那个号码。
接电话的是个大妈,只听她说了句:“等下”后,大约两分钟后,宋征就接起了电话。
“这是你家门口电话亭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