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后腰往桌沿靠,漫不经心问道:“哪个孤儿院?名字是什么?”
“老师没说,只要?是栖山镇的,都先找出来?看看。”
周屿淮顺着她旁边的位置靠下去。
两?个人的姿势上略微相?似,这个位置顺着光,在傍晚时分用眼很是友好。屋子里只剩下纸张翻页的沙沙声。
这些物?流单显是都是寄往不用的地方,有的字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被磨掉了些,裴溪举起一张,仰起头对着大?灯查看。
“老先生怎么不将这些交给慈善机构来?做?”
裴溪的意思是,自己这么邮寄会很麻烦,从采购到包装分类,一整套下来?需要?耗费不少精力。
而像他们这样长?期做慈善的人,交给机构来?做实际更?为方便些。
“老师和先生说,他们更?了解被资助者需要?的是什么。”周屿淮回话没有看她,手?里的纸张轻放在边上。
每一份寄往山区的东西?,他们都是提前了解过当地贫困儿童需要?的东西?,由此再针对性购买,写上每个人的名字进行邮寄。
事情复杂化了,但钱用在了刀口上。
没什么不妥。
裴溪低着头,指尖被光穿透,泛出透明的薄粉色。
他们不说话,只是在这一场交易中?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季节,阁楼上有不少蚊虫,天窗还开着。
蚊子在她的耳畔吟哼几声后最终停在了肩上,穿透薄薄的防晒衣,裴溪能感觉到肩膀某个部位一阵刺痒。
她轻微动了动,胳膊拐上了周屿淮。
周屿淮左臂往上抬了抬,浅浅地朝着她看过去。
裴溪隔着衣服慢挠着被咬的地方,呼出一口气:“对不住。”
周屿淮没说什么,后腰离了桌,顺势把手?里的东西?搁在桌上。
画面二度沉默下来?,噤若寒蝉能闻檐上虫鸣。
而总要?有人开口打破沉默,裴溪就是那一个人。
“如果舒绣奶奶真的去世?了,那以?老太太现在的情况,能不能说?”
裴溪最后一句音喉咙像是塞了棉絮,带着些闷沉。
她认为自己打破僵局,只是不习惯这种安静的感觉。
周屿淮拉开抽屉:“能说。”
“能接受?”
“提前有过心理准备,所以?只是找一个答案而已。”
周屿淮微顷身,右手?伸进抽屉摸出一个铁盒,拧开时,盒子里装的是檀香,没点燃的檀香也总是散着一股味。
就像是尘封在不见天日的旧盒中?久了,一旦打开,便肆无忌惮的挥发着所有的味道。
火柴“嚓”一声燃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