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在京都里也有一些听闻。不过这豪掷千金,甚至万金的事情他是不敢想象的。毕竟,他还是那个刚下山的穷书生。
“听说,当今怡红楼的花魁引得那些皇亲国戚皆是趋之若鹜,就是当今的太子也想将其接进东宫。这是真的?”
柳如霜微微一笑,“自然是假的。就算怡红楼的花魁倾国倾城,她和太子尊卑有别,大楚礼制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不过,小鱼儿你要是难耐浴火,柳姨倒是可以替你说一声。”
虞知脸颊一红,脑海中浮现出黎晚桐的模样。真是的迷人的小妖精。
虞知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当初,柳姨就是被这么骗走的?”
柳如霜朝着虞知脑门上一敲,笑道:“瞎打听。”而后,似乎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京都里的那场盛事。毫无疑问,李浩渺便是在那时崛起,名动京都。当时怡红楼的清倌人柳如霜也委身于他。
一位少年英豪,一位艳名满京都,无疑是人人羡慕的眷侣。
怡红楼是一座环形高楼。一楼中心出摆着舞台,便是平时清倌人们卖艺的处所。因为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所以舞台的四周皆是用轻纱绣成的屏风遮挡视线,免得那些食指大动的公子哥们做出强买强卖的活儿,同时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感觉。
柳如霜看着也做钓鱼台的虞知,心中称奇。平时,她也陪着京都里许多有名有姓的公子少爷看摘花,多少人都好奇还未撤去的屏风里头究竟是谁。可是虞知从屁股坐下开始便一直在吃,上好的茶水,上好的点心。
柳如霜很想说一句,这是青楼,不是酒楼,你小子是不是把这当饭馆了?
“小鱼儿,你不想知道瞧瞧里头么?”
“怡红楼的神秘花魁?”
“柳姨敢保证你看了第一眼,还想看第二眼。那样柔软的身子,难保你不想上去摸一摸。”柳如霜在引诱虞知,“哎呀,不行不行,万一你兽性大发,又身无财物可就要留在怡红楼中替各位姑娘们捏腰捶腿了。”
虞知黑着脸,“我不是色中饿鬼。”其实,虞知确信除了黎晚桐再也不会有让自己心动的女子了。
“更何况,有柳姨这般大美人坐在我身边,我都能够坐怀不乱,更别说其他人了。”
柳如霜调笑着,虞知的一句话虽是谎话,自己徐娘半老,怎么比得上那些年轻的女子,可却说到了柳如霜的心里。
虞知面不改色,心底却是有了几分好奇。
怡红楼的花魁,这名头的传响程度能够和虞知的问道之耻相媲美。可是,怡红楼三年前便是放出了花魁的消息。
原本花魁之称由着京都颇为名望的客人们评选出来,诗书礼仪精通,琴棋书画有一绝,标准极为苛刻。
而这一次怡红楼却是擅自将花魁之称给了一人。甚至过了一年也没有见过这位花魁的面貌,甚至连名字都未曾流传出来。
越是神秘,越是有人期待。
谁知虞知恰巧赶上了今晚,揭开神秘花魁的面纱的夜晚。
“唉,真是可惜。别家的公子少爷给我送了许多珍宝,我都没带他们见过。没想到在你这儿却是被拒绝了。”柳如霜装作失望的模样,掩面遗憾。
“柳姨,要不然你带我见见也行。”虞知说道。
“你不是说坐怀不乱么?”
“见了面才好验证我就是坐怀不乱的人。”
“……”
虞知两人所在的看台视野很好,可以看见整个舞台,也包括其方位的那些客人们。
自然虞知看见了他们,他们也自然能够看见虞知。
萧景弘是京都街头巷尾的常客,手下聚拢了一大批官宦子弟,像是这样的夜晚少不了萧景弘的身影。
自从那一次自导自演的刺杀之后,萧景弘也许久没来了这样的风月之地。以他的身份,早就有人为他预留好了位置。
毕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在怡红楼里游荡的皇室宗亲也只有萧景弘一人而已。有萧景弘赵王世子的名头在前,又有几人敢和他抢位次?
萧景弘很早就看见了虞知,惊讶与虞知竟是和柳如霜坐在一起,他想了想还朝着虞知的方向走去。
孟断章依然跟在萧景弘的身后,自从那一场刺杀之后,他便真正成了萧景弘的心腹。
“大庭广众之下,世子贸然去见虞知,要是被那位小王爷听了去,世子投诚的机会可就没了。”孟断章提醒道。
萧景弘并没有停下脚步,脸上洋溢着笑容,平淡道:“投诚这事与虞知何干?他要是看得上我,又何必让我去杀了虞知。他项景昊不过是在虞知那里吃瘪了,让我去给他出出气。他项景昊小算盘算的精,我也不是个笨人。依我看,虞知要是死在我手上,秋家就要和我赵王府对立。而秋家在这场储位争夺里头绝对不会缺席。”
萧景弘叹了一口气,“难呐。我这父王任凭他稍微管点事儿,我这做儿子的也不用事实精打细算。”
孟断章双手下垂,手掌交叉在身前,说道:“世子有谋略,事事都想的通透。王爷自然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