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二字,虞知头也不回迎着落日的余晖离开,他的身后私塾门前还掉着细密的一百枚绣花针,针尖滴着鲜血。
“三先生,我去杀了他。”
绣花大娘子阴恻恻地说着,手中的长鞭蓄势待发。让她去杀了一个少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刚才若非三先生的阻止,这少年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三先生望着虞知离开的方向,瞳孔突然聚焦在私塾外极远的那棵水杉树下。他没有回答绣花大娘子的话,而是说道:“今日起,破甲六品以下若是能够击杀此人者,我放他自由。”
一时间整个私塾寂静无声。
这里的杀手们虽是依靠三先生的庇护,却也是受制于三先生。一旦受制于人,若是想要离开就是难上加难。这些年来,入了三先生账下的杀手很多,皆是因为一时逃难,寻求庇护。可是,能够离开了这座私塾的从未有过。
今日,三先生金口一开。这些杀手们心中已然磨刀霍霍。
可是为何要破甲六品以下?
这样的小子,三先生一根手指就能够将他摁死,却不自己亲自动手?
“我再说一句,破甲六品的人不要去挑衅他,否则我会出手将你们击杀!”
为何?
疑惑。。。。。。
无声的哗然在众人心中蔓延开来。三先生的话极为通俗易懂,他们却是不明白。破甲六品以下的杀手有十数人,他们自然是幸运的,有了这一次机会。而破甲六品以上的杀手们心中有诸多疑惑也不敢开口询问。
三先生喜欢讲道理,却不喜欢解释道理。因为在这座私塾里,他的话就是道理。
谁会错过这机会呢?谁都不想!
“三先生,为何。。。。。。”绣花大娘子从未放过一个侮辱她的人,黄发垂髫皆是如此。这一方面,她有一个一视同仁的原则。
话未说完,忽然有一股寒风袭来,正对着私塾门口的远处的那棵水杉树掉落了一下积雪,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空中竟是有飞雪落下。
寒风略过了绣花大娘子,也掠过了三先生,吹进了私塾的大门。
哗!
一滩血落在地上,哗啦啦像突然倾泻的瀑布一样。
一声惨叫,穿透了私塾。好在私塾所在的地方较为偏僻,除了那些杀手们再也无人听见这凄厉的惨叫。
绣花大娘子跪在地上,她的腹部被开了一个大口子,面色煞白。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神是那么近。而敌人在哪里?是刚才的那个少年么?
绝不会是。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跪在地上,周身是一滩鲜血,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悯。
可是,现场无人敢上前一步,只有无尽的沉寂。和绣花大娘子一样,无人知晓是谁驾驭着稀松平常的寒风杀人于无形。或许唯有三先生清楚对方是谁。
“她并不知晓。”
三先生踏出一步,对着空气解释。他的身后突然爆发出一股无尽的气流阻挡再度来袭。
狂乱的风暴和空中裹着些许飞雪的寒风相遇,将其泯灭在半空中。这只是普通的一股风,对方走了么?三先生皱起眉头,目光还是落在远处的那棵水杉树下。
他无法判断,也不敢在贸然出手。否则凭着刚才的那一袭寒风就能够绞杀了整座私塾的杀手。
对峙了许久,或许他只是在和空气对峙,谁又知道呢?
“我再说一次,破甲六品以下的杀手方可袭杀。这是规矩。”三先生转过身看了一眼绣花大娘子的伤口,心中一惊。方才他才明白对方已经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