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打开的窗户涌来了沁人心脾的清风,阳光来得正好,将整个房间映得分外敞亮。
宁钰这边刚把他们掀翻的桌椅家具归位,就见另一头的李鸮已经清了所有弄脏的毛毯、地垫、桌布……甚至还手脚麻利地复原了整个房间。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忙碌收尾的背影,脑子里没来由地就冒出了两个突如其来的念头。
李鸮真乃居家常备的持家好男友。
还有。
他们昨天都干了什么……为什么桌布也会弄脏?!
只是盯着盯着,他见那片起伏饱满的背肌上依然没有半点他留下的痕迹,又想起自己身上那些等同于署了名似的吻痕,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失落。
不远处的李鸮刚收完最后一块靠垫,像是有所察觉,一回头见他一副有些怨念的表情,无奈失笑道:“怎么了?”
“你身上都不会留印。”宁钰不满地眯起眼,“那我岂不是都白挠了。”
李鸮看着他挑起眉,故作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故意的。”
自知说漏嘴的宁钰默默移开眼:“没、没啊……我可没那么说。”
“想留现在也能留。”李鸮倒是不介意,走到他身前主动背过了身,“下手重点,应该能多留一会。”
“不行,这叫家暴,我们今天还得去我妈那儿谈事呢,下回再说。”宁钰咧开嘴角,伸手拉过他的胳膊,故意卖了个关子,“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重新跟你说一次。”
李鸮轻轻挑起眉,也配合着他回头转过了身。
宁钰仰起脸,一双透亮的眼睛被日光照得格外清澈,他的视线从那片深邃的眉眼间缓缓下挪,随后就像是找准了目标,伸手搭住了身前人的肩膀,有些生涩地在李鸮的唇上轻轻一吻,无比郑重道。
“早上好,男朋友。”
蜻蜓点水般的吻格外轻柔,李鸮也跟着他勾起嘴角,再次托起他的后颈,落下了一个同样轻浅的吻,认真地重新回应着。
“早。”
砰砰砰。
萦绕的温存还没消散,反锁的房门外一下子就传来了一阵匆忙的敲门声。
“宁钰,宁钰!醒了吗?你在屋里吗!”
嘹亮的声音穿透门板,不仅语速匆匆,听着似乎还十分焦急。
宁钰的肩头被吓得一震,赶忙回过神偏头回应:“……醒了醒了!马上来!”
无形的紧迫与压力下,二人重新穿戴完了所有的衣服装备,只是宁钰的动作更加匆忙,在系好鞋带后,就立刻朝着房门口跑去。
李鸮靠在窗边,不紧不慢地扣紧腰带,视线紧紧跟着跑向门边的人,忽然低声道了句:“先别开。”
“为什么?”宁钰却已经解开反锁,伸手握上了门把,“总不能让人在外头干等着吧?”
李鸮却也没再继续阻止,只是眯起眼,陈述道:“脖子上有印子。”
吱呀——
先他一步的开门声到底还是盖过了提醒,宁钰没来得及听清,就见门外的杨飞辰和鬣狗已经收拾妥当,似乎正巧打算喊上他一起出发。
“早啊宁钰!”杨飞辰见到他眼睛一亮,打了声招呼就自动开启了话匣,“幸好你还在,雕鸮这人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们敲他门半天都没人……”
话音戛然而止,杨飞辰表情一变,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探出头往房间内闻了闻:“你屋里这什么味儿?”
他张望了一番一无所获,又皱起眉盯向了宁钰的脖间:“你脖子上又是怎么回事,挨虫子叮了啊?”
“……啊,对!”宁钰的目光一顿,赶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干笑着胡诌道,“这儿环境好,晚上虫子多,我睡着了没注意,哈哈哈……”
一旁的鬣狗显然已经看穿了事情的始末,她深吸一口气,直接两眼一闭,无语地转过了头:“果然……我就知道。”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宁钰几步退回门后,抬起手立刻把房门关成了一道细缝,又随口扯了个由,语速匆匆道,“你们先过去吧,我们等会儿就来!”
不等门外人作出什么回应,房门就又嘭的一声紧紧关了起来。
“……什么意思,你咋了?宁钰,宁钰!”
杨飞辰一脸莫名其妙,刚想抬手继续拍门,就被鬣狗一把薅住领子,朝着楼下快步拖远:“小孩子别好奇,当心长针眼。”
“又没看见脏东西,我长什么针眼。”杨飞辰满头疑惑,正嘀咕着仰起头,突然一下灵光乍现,猛地一拍脑门,抓住了宁钰话里的某个重点,“哎!他刚刚说他们?雕鸮跟他在一块儿啊?”
鬣狗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完全不想和他继续探讨这回事,只随口敷衍道:“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