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俊在阵前列兵。
战争。
它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那人族的话走到了这一步。
它不是傻子。
至少久俊知道无论是婴鸟还是昨日的那条天狗,都算得上是真心在为妖族考虑的,反观那个叫何言知的人族,一看就是心有不轨的。
但这代年轻的妖王还是选择了信那个狡诈的人族。
是因为它想发动战争么?
是因为它就一定那么残暴,喜欢血腥么?
好吧,是有点,血腥和好战,是藏在每一个妖族血液里的本能。
但是不止这些。
在它传承的回忆里,它的父王出征那天就是这样的天气,灿烂的烈日,好像永恒孤独地挂在了天上。
而今日,它要出征了。
为了妖界。
这是说给妖民的话。
为了荣誉。
这是说给这些妖兵统领的话。
为了救活父王。
这是说服何言知的话。
为了成为比肩乃至超过前任久俊——也就是它自己生父,那个被众妖称之为最伟大的久俊的妖王。
这才是它最真实,最本能,最赤裸裸也是最丑陋的想法。
要胜。
“出发。”
久俊撕开了一道空间的口子,作为妖王,它自然有比肩大乘的能力。
与此同时的冀州边城,逍遥门,湛蓝的天慢慢地被另一种白光取代,高空之上,何言知伸出了手中的星盘。
星盘慢慢放大,但和那日封锁密州的漆黑不同,这一次的星盘只锁了逍遥门一处。
逍遥门禁地,凭空出现了一道漆黑的碎痕,几十个妖将率先从里面掉了出来。
接着是密密麻麻的妖挤了出来。
最后,当不大不小的禁地站满了排列整齐的妖兵妖将之际,久俊雪白的双翼终于从裂缝中飞出。
它薄唇微启,盯着一早候在禁地,准备为它们接风洗尘的逍遥门掌门,只说了两个字:“开杀——”
逍遥门掌门那张人脸慢慢变皱,成了一张丝织成的皮脱落到地上,宽大的掌门服饰也从身上脱落,黑漆漆的八只爪子从衣服里探出。
百面神君。
妖族潜伏在人族最深的那个卧底,一只会变脸的蜘蛛精。
此刻咧开嘴角,露出了参差不齐的蛛牙,发出了嘻嘻地鬼笑音。
“得令。”
……
蓬莱分到的院落里。
青度扬起头凝神看着天,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胳膊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震颤,就好像就好像梦回到了密州那日。
怎么会?
青度舒出一口气,慢慢走进邹娥皇安睡的隔间。
隔间开了一道小窗,只有些许风能透进来,姜印容此刻就坐在邹娥皇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