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115章（第4页）

[……昨天寺庙着火，我冲进火海，看着熟悉的一幕，曾经的崩溃从小匣子钻了出来，那些被埋藏的记忆如崩堤的江水，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

事后我守在还没醒的小羽身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中却又悲痛又庆幸。

悲痛他第一世抛下我离开，庆幸这一世我找到了他。

而他安然无恙。]

视线久久不能从这篇日记上离开，裴洛羽的指尖被他捻的泛白，热意涌上，心底深处的情绪撞上来，撞得他心口发疼。

原来……在那个时候祁曜殷就已经恢复了记忆。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残忍，当时他一定很痛苦，也很……恨自己。

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把他赶走。

紧紧的攥着心口处的位置，可他的手却没法触及到渗血不止的心脏，那些尖锐的针一根一根的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深深的扎进去，疼的他几欲窒息。

可是……老家伙那个时候，怕他比他还要疼上成千上万倍吧。

[我最近常常会被噩梦缠身，总会梦见小东西离开我的第一世。

即使是失而复得，曾经的崩溃和绝望也没有消失，我始终记得那时候的感受。

只是这次，任凭小羽哭闹。

我也不会放他离开。]

看到这，裴洛羽才恍然明白为什么有段时间祁曜殷的精神一直是绷着的，亲昵时就像是要把他嵌入身体一般强硬又纟?绵。

原来……他一直被过去的自己折磨。

裴洛羽发热的眼眶被水雾模糊，一滴晶莹的泪花从眼眶滴落，滴在笔记本的纸张上。

他慌乱无措的想要去擦干，但泪水沾湿纸张留下的印记却始终会留在那里。

就像他给祁曜殷带来的伤害一样。

没关紧的窗户又一阵风拂过，裴洛羽赶紧手脚忙乱的擦干自己眼里的眼泪，被会再滴到笔记本上。

心底的酸涩涌上，他把模糊他眼睛的水雾擦了一次又一次，擦的眼睛都红了一圈。

“……怎么都擦不干净……”

纸张“沙沙”翻动，裴洛羽咬着自己曲起的食指关节，企图通过疼痛抑制不断涌出的眼泪。

过了许久，在食指关节印上了深深的牙痕时他才勉强止住了眼泪。

[画找回来了，小羽曾经为我画的画，只是我没想到这幅画会被小羽发现。

我不想他记起了第二世的记忆，可他还是记起了。

我知道第二世对他来说是个很痛苦的存在，于我而言亦然，所以我没敢让他知道那一世后来发生的事。

那一世初见他是在他的葬礼上，我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漂浮的心宛如种子找到了能生根发芽的地方，可也是在同一秒。

我那颗心被摔的稀碎。

曾经压在心底的情绪一股脑的涌出，伴随着苦涩更多的崩溃席卷涌上。

那时候，我日日拿着小羽的照片看着，企图他的亡魂能感应到我，哪怕只是看我一眼。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魔了，竟然会喜欢上一个死去的人。

我也的确是疯魔了，在小羽离世之后，我的心也随之死了。

化为粉末的心脏，不用风吹就散了。

那一世我把小羽所谓的父母家族所灌于他的痛苦加倍还了回去，还把小羽的骨灰带了回来。

已经扎根了的种子化为粉末后终究是活不了，我常年郁积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