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离京多日,沉明玉怕亲爹责罚,于是蹑手蹑脚推开自家的朱漆大门的一条缝,透过缝隙瞧见前院里正侯着自己亲爹,暗道不妙。
远远瞧过去,沉父脸上神情阴沉得可怕。
沉明玉怕他,打算从后院的小门回去,甫一转身,便听到一声威严的怒喝:“你还想去哪儿!?”
沉父声如洪钟,吓得她身形一僵,回头扯出个勉强的笑,见他表情不曾有变,目光和刀子似地射向自己,一咬牙,不敢违抗父亲命令步入庭院,缓缓屈膝跪了下来,低头双手捏着耳朵。
“你可知错?”
沉父声音冷嗖嗖的,显然是气得不轻。
她抿了下唇,说:“女儿不该私自离京,独身一人在外游荡。。。”
沉父闻言,心中怒气倒是消下去不少,但仍然在气头上,“你可知你离京的这些日子,府里发生了何事?”
沉明玉摇头,“发生了何事?”
沉父冷声道:“前些日子陈家的儿子陈思远登门提亲,因你私自离京,思远那孩子以为你不愿嫁给他跑了,生生病了多日,陈家人知晓此事,登门兴师问罪,我和你娘想了各种办法才将陈家众人的安抚下来。”
提及陈思远,沉明玉心中划过一丝酸涩,抿唇不语。
“还有,你和那蒋大将军的独子是什么关系?”
她愣了下,垂眸轻声道:“爹,您忘了,我与他是自小相识的关系啊。。。”
“当真?”
他挑眉,一脸不信。
“。。。当真。”
也不知三日后蒋臣玉上门提亲后,她爹会是一副怎样见鬼的表情。
“。。。行,既然回来了就跟我去陈家,和思远道个歉。”
他终究还是没能责罚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说。
“。。。好。”
陈思远也是因为自己病了多日,怎么也得去看看,只看一眼应该没有关系,但愿那家伙别又无端拈酸吃醋。
只是,她越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日她前脚刚踏入陈家,后脚蒋臣玉派来暗中盯梢的侍卫便快马加鞭,将此事原原本本禀告给了他。
蒋臣玉听侍卫带来沉明玉去了陈家的消息,面上一派平静,似乎并不在意此事。
只是,侍卫瞥见他紧攥书卷的手因用力而泛白,当即就明白了,他哪是不在意,分明在意的要死,恐怕还想着该怎么派人去偷偷打陈家公子一顿。
“去了多久了?”
他撂下书卷,问。
“已经回沉府了。”
侍卫答。
蒋臣玉只字未语,半晌,他道:“继续盯着,如果陈思远来找她。。。”
修长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叩着桌案,他往后一靠,阴影笼罩着半边俊美的面孔,叫人瞧不真切眼中藏着的情绪,只能隐约瞧见暗影里快要绷成条直线的薄唇。
侍卫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接了命令便退出书房。
三日后,暖煦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沉明玉身侧,她睡得正香,屋外突然响起采莲杂乱的脚步声。
沉明玉尚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还混沌不清,听见采莲带着几分焦急与紧张的声音,“大小姐!大小姐!蒋……蒋大将军来了!”
听闻蒋将军登门,沉明玉瞬间醒了过来,眼睛猛地睁开,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懵然,不过很快被惊讶与疑惑所替代。
“你说什么?蒋大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