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电脑无助地落泪,将白纸捏出皱褶。
好痛。
梦里她不断被病痛折磨时都没有这么痛。
被用尽刑罚时也没有那么痛。
从藏书楼一跃而下时也不痛。
可当她发现自己无法阻止自己遗忘时候,却痛到快要死去。
他笑起来应当是很好看。
他爱给她描眉挽发。
他为她建了一座藏书楼。
他们一起去茶楼听书,去江边垂钓,看雪山日出。
他总爱说想她,明明才相隔一个时辰不见。
他爱逗她,喊她妹妹,但更喜欢唤她碎碎。
他带她去过很多地方,他很努力地,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
可不可以,不要让她那么快就遗忘他?
他记了那么久,爱了那么久,可不可以,不要让她那么快就把这一切彻底遗忘。
可是后来,宴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泣。
为什么会抱着一堆白纸,泣不成声。
只记得有个记不清样貌和姓名的人,时常出现在脑海。
可她想不起来,捡起满地白纸,堆迭整齐,放在书桌上。
窗户没关,她刚刚关上书房的门,风吹进来,又散落遍地。
晚上下了一场清寒的春雨,淋湿大半,她干脆全都扔进了纸篓里。
再后来,她几乎彻底忘记了。
唯一留下来的习惯,就是在那家咖啡厅里坐下喝咖啡。
闲时,便独坐一天。
忙时,匆忙喝完半杯。
然后,继续奔向明天。
生活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直到那一天,有个人在她对面坐下来。
冷淡清俊的陌生脸庞,有种不属于人世间的凉薄。
他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明明就坐在她的面前,声音却仿佛自远古而来。
“比起无休止的循环,宴碎小姐或许应当主动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