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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22页)

云湄妙想连篇,总不会是云大人的老婆压根不是死了,而是跟长得像表兄的男人跑了,他这才屡屡报复?

“表妹,跟着我,你实在是受苦了。”乔子惟倏而含着深重的愧怍开了口,截断了云湄无限接近真相的畅想,“这些天我心里很不舒服,也反思过了,如果不是我曾经一意孤行,也不会在官场上得罪人,惹来这种祸事。我决定听你的话,可是不知道怎么,局面根本不为我所控,当真不是我能够扭转的,纵使我遵从你的叮嘱好生恭维,云大人也总能从犄角旮旯里寻出错来发难。我、我……”

他说着,被深深的无力攫住了心神,眼圈一红,又有饮泣的迹象,云湄正在暗恨那姓云的劳什子横插一脚,闹得他们小家不宁,见状自然心疼极了,可为顾局面,只能无奈打断:“你别在外头哭,做官的,不要威严了?今日还是你做东呢。”

可是乔子惟的委屈仿似洪水,掉眼泪是他一贯发泄情绪的方式,一时半会儿是憋不住的。云湄叹了口气,念及他每次落起泪来又不会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只是默默地幽咽而已,于是张开袖子,包容地小声说:“那你来我怀里遮着点儿罢,我假装给你整理仪容,咱们是夫妻,被人瞥见了也不会怀疑什么的。”

说着,她把自己的凳子挪近了,使人安心的馨香即刻扑面而来,乔子惟顺势倚去她衣襟处,云湄便赶忙从袖笼里抽出巾帕,作势给他擦拭冷汗,又假模假样从他浓密的头发里择了择新冒出来的银丝,将掩护打得很好。云湄正自满着,忽而又觉心酸不尽,心想真是天可怜见的一对小夫妇,人没有足够的权,就没有硬气的腰杆,得讨各人的鼻息过活,这不,随便来一个京官,就快要把他们压死了。

她忽然有些释怀了,扔下执念问道:“你大舅做掮客那回事,什么时候能拿住他这个人?如若棘手,你退出来吧,我不强求你做什么,至时候我自己安排,想想怎么换个法子拉他下马就是了。”

对于她拐着弯儿地称呼自己亲生父亲为“你大舅”这回事,乔子惟并不感到多么奇怪,只窝在她怀里,瓮声瓮气地回道:“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会不会对我感到很失望?”

云湄又叹气了。跟乔子惟成亲后,她都数不清自己叹气的次数,只说:“万贵妃跟宪王倒台后,他还能自行抱上另外的大腿,继续为祸一方,想来并不是个简单好拿捏的蠢人,你办不到也是寻常。”

乔子惟眼睫眨动,鼻端萦绕着妻子身上的熏香,神思随着她的提议,开始遐想跟表妹退居田园的自在生活,却很快止住了,悲声说:“我来洞庭,是朝廷委任,虽然没有云大人身上的担子重,可岳州本地贪墨之风不了结,我是不能抽身离开的,官不是想不做就不做的。”

他微微抬起脑袋,歉疚地看向云湄。云湄没有怪他的意思,拢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拈着帕子抬起来,微微倾下脸,落下目光,给他细致地擦拭着鬓旁的冷汗。

这般人影交叠的姿势,实在显得有些亲密了,甚至从某些角度看去,胜似一个错位的缱绻之吻……

珠帘之后很快传来类似杯碗落地的摔砸之声,惊碎了满堂的有说有笑,也将屏风旁的云湄吓得收回了脸,循声回首,蹙眉观场,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她虽然不解,毕竟是此场宴席的主家,一听到动静便快速应声站了起来,预备出面周全。

她沿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很快走到了由莹润宝珠织就的帘幕近旁,不等她探望,里头便传出一道听似宽和,实际莫名绷紧,仿佛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碍的,是我自己失手,不是她们的过错。”

原来,先前云湄没有强求,馥儿便顺势撂了挑子,美馐楼的巡场掌柜见状,为了贵客的舒坦着想,派了自家的侍酒美妾伺候左右。眼下那两个美妾伏跪在地,云湄可以透过垂委的珠帘下方看见她们瑟瑟发抖的背影,她们的假母早已赶到此事发之地,在一旁出言教训着,要给贵人赔罪。

不知缘何,里头那位云大人对这些为奴为婢者展现出了不符合他本人脾性的包涵,面对假母一连串的赔礼之言,只说:“带下去吧,我不需要人伺候。”又听得碎金落地之声,云湄余光一晃,被那一线金光吸引,就见两个美妾跟前落下赏钱,意味着不计前嫌,假母看了,也不好再罚。

云湄觉得怪异极了。

说是亲近美色、怜香惜玉吧,他又明言说要假母把美妾给带走,说他慈悲为怀,愿意为见到的任何一个卑贱之人周全首尾吧,但他对乔子惟的恶意又是沉甸甸的,动不动就要将人全家都抄斩了,射来的那一箭,稍稍偏过一点,便能扎穿她夫君的胸膛。

……当真是好难猜透的一个怪人。性子割裂极了。

就在云湄视线凝定在那些碎金之上,兀自思索猜测这位云大人的脾性之时,里头陡然失去了声息,便连那位巧舌如簧的谄媚假母,都没有再发出半点动静。

片刻,云湄发现四周静得过分,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了这份不对劲,一个抬眼,就见不远处掀起了半幅珠帘,一个面若美玉的年轻公子缄默地立在那里,正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

这……是那位云大人?

看抬腿的去势,他分明是打算要走的。

但是他却生生停住了,算算里头沉默的时间,甚至还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云湄意识到这一点,又思及对方近期的针对与发难,与一刻钟之前才浸烂了乔子惟与她之间表示夫妻恩爱的香球,立时不寒而栗起来,生怕他由此迁怒到她。

云湄收敛目光,袖中的手指叠在一起,捏到泛白,足下隐蔽地退了两步。

可是落在头顶的那道鲜明已极的视线,并没有随着她的避让而调走。

云湄眼睫发颤,心似擂鼓。

……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他……想做什么?

第88章冠妻姓(八)“去把乔夫人给我绑来,……

弦月高攀中天,此夜,更深了。

酒酣耳热的宾客们已显出疲态,嗡嗡的笑语渐次停歇下来,他们三三两两地起身,拉拉杂杂地结伴,朝主家告别。乔子惟便如此被绊住了。

珠帘之侧,气氛微妙。堂中的那些只言片语似乎穿不透这片无形的帷幕,二人面对而立,有什么在涌动着,却又仿佛始终沉滞凝结,教人喘不过气来。

云湄垂头未有言语,脊背上沁出一层冷汗,借着堂中宾客拜别的乱象,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又退了两步。

可是不论她退至何处,那道鲜明的目光都始终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被攫住的感知分毫不减,反而愈加紧紧跟

踪。

——云兆玉确实在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她已然退到一处支摘窗下,此时此刻,适逢窗外风涌,拂动满室烛光,也送来一缕如兰似麝的幽香,是使人魂牵梦萦的独特气息。

她低垂着颈,褪去伪饰的面上温婉不再,眼角眉梢始终带着一股事不关己的冷漠情态,足下后退的步伐,颇有种划清界限的急迫。可衣襟上沾湿的泪痕彰显出,她待人还是有温情的。

只不过,只属于旁的男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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