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在这儿干什么!?”
钟隐月跑上前去,砰地跪到自己案前,又猛地一拍桌案,气得声音都裂开了,“你与仙修界定下的契约中不是说好了,你不能私自入仙门吗!上次就算了,你这次居然直接门都不敲就进我的山宫,吃我的饭!大哥!那是我的菜!那是我的筷子,我的饭我的汤!你拿不拿我当个人看啊!”
“干什么,不就坐坐你的位置吃你两口饭吗。”魔尊丝毫不以为意,笑着又夹了一筷子盘里的菜,“我若是不拿你当个人看,才不来你这儿。”
钟隐月无语:“拿我当人看的话你进屋就该敲门!”
“别这么说话,真正的尊重不在于那些小节。”乌苍笑说,“你可别说些跟那些老古董一般酸得发臭的守礼规矩,我最受不了那些。再说,我也是想再卖你个人情,才专门过来的。”
“?”
眼看着钟隐月一脸迷茫,魔尊笑出了声:“阿鸾啊,你也不想想,那干曜那么讨厌灵修,干嘛百年前要捡只兔子回来养?”
第85章
干曜长老为什么这么讨厌灵修,还要在百年前捡一只兔子回来养?
钟隐月眨巴眨巴眼,莫名其妙道:“不就是正因为他讨厌灵修,才刻意将他捡回来的吗?表面上是好生养在名下,实际上就是私藏起来动私刑……”
魔尊嚼着嘴里的菜,乐了:“若是动私刑,为何非等到百年前才动?他可已经做了长老三百年。”
魔尊话里有话。
钟隐月问他:“你的意思是?”
魔尊咽下嘴里的菜:“若是想对灵物处以私刑,三百年前他刚做干曜长老时恨意正深,为何那时不去捡个什么东西回来?”
“或许是不便呢?”钟隐月说,“门中谁不知道他恨极了妖物,连带着灵修也是同样?若是如此,三百年前他一上任就去捡个灵修回来,岂不是令人惶恐不安?”
“就算第一年是如此,后头又那么多年月,为何非得等到百年前才去捡?”
钟隐月沉默。
魔尊虽只是提问了一番,可话中却十分意味深长。
钟隐月低眸沉思片刻,抬起眼帘来瞥他:“你的意思不会是……”
魔尊仰起头,把碗里的饭全都倒进了嘴里。他边嚼边看着钟隐月,见他似乎明白过来了,便置之一笑。
他咽下饭,按着自己的膝盖,“嘿咻”一声站了起来。
“带你看个好东西去,去不去?”魔尊朝他眨眨眼。
钟隐月眨巴眨巴眼。
不知是不是人干坏事时心理方面会不自知地给自己暗示,钟隐月总觉得和昨晚的花好月圆别无二致的今夜简直是月黑风高,真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魔尊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身夜行衣袍,丢给了钟隐月一身。
钟隐月披着黑衣,顶着夜色,跟着他上了干曜山。
魔尊没去山宫,反倒是带着他入了后山。
钟隐月跟着他在后山里左拐右拐了半天,脚底下把杂草踩得嘎吱嘎吱乱响。
走了半晌都没到地方,钟隐月有些没耐心了:“我说,你到底带我去哪儿啊?话说你干嘛大半夜的带我来这儿啊你,你到底想干嘛?”
“我这人,还会有人不清楚吗?”魔尊说,“我能想干嘛,看你和干曜打起来呗。”
钟隐月怎么会不清楚这位爷的为人。
“我虽与你只交过一次手,但是传言听过许多。”钟隐月道,“听人说,你是个有架打怎么都行的疯子。你就跟个墙头草似的,平时修界出什么事儿,偏向哪边都有可能。”
“但事儿多了,大伙又发现你可不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偏向谁纯纯是看心情。又或者说,你偏向哪方,混乱和冲突就会更大,你就往哪边偏。”钟隐月说,“说得明白点,你就是喜欢找乐子罢了。”
魔尊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他才收了笑声,又笑吟吟道:“总结得不错。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偏心你,倒不会因为心情一变就突然倒戈,跑去帮干曜对付你。”
钟隐月干笑:“我看未必。”
“这么不信任我啊,真令人伤心。”
乌苍几步迈上一个小坡,在高处停下,回头看向比他所站之地低了一些的钟隐月。
“你大可放心,我的确不会帮他。”乌苍说,“我已经好几百年都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了。”
钟隐月停在下方,朝他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