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说:“在潭边。”
程衍恍然,自己先笑了起来,煞有其事地点头说:“对,我偷偷吻了你。不,可不是偷偷,好几个同窗都见着了。”
楚望抓住了他的衣袖,这个姿势让他脖子有些发酸了,可他却还是保持着,开口说道:“再吻一次好不好?”
溺水的时候,他想着,如果有机会,他要告诉程衍,原来自己不觉已经喜欢上他,心神因他而牵动纷扰,被他吸引,为他忧喜。
别的东西都在生死关头被置之度外,他无法去犹豫纠结,只有唯一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大脑,唯一的执念固执地藏在他的心扉。
无法思考对错,也无法思考是否合适,他只想要倾诉自己的情感。
程衍俯下身衔住了他的唇,慢慢地换了姿势,掐着楚望的腰把他抱起来,压在桌沿上,揽住他,再缓慢地撬开楚望的唇齿。
书桌上有几本书被凌乱地扫开,角落的蜡烛仍然在尽职地燃烧,隐隐绰绰的光镀在皮肤上,又被阴影遮拦。
布料摩挲的声音慢慢盖过了蜡烛燃烧的细微声响,接着又被其他的声响掩盖,那些声响好像越发清晰,听得楚望耳根都发红了起来。
直到程衍放过他,他已经有些恍惚,双手揪住程衍的衣襟,才没让自己整个人酸软脱力。
他皮薄,很快脸颊就透出微微的红来,再一点一点地晕染开,直到连脖颈都发红滚烫,招架不住一样。那模样与平时的清冷高傲绝不同,可鲜为人知的一面,却更让人忍不住心头发痒。
喘息了片刻,楚望才呼吸平缓,慢慢地抱住了程衍的腰,说:“我——”
“我喜欢你。”
程衍截住了他的话。
楚望怔愣地仰头看他。
程衍还是眼里含着笑意,紧紧地盯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表白这种事,怎么能让对方抢先了呢?
楚望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对方都说了什么,再度抱住了程衍的腰,把头埋在了他胸膛,说:“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他把头闷住,声音本来就有些闷闷地,说到了最后的时候,还隐隐约约带上了一点鼻音来,程衍听不真切,却慢慢地,感觉到自己胸前的布料被带着热意的液体浸湿。
怔住的人反过来变成他了,隔了一会儿,他才忍不住温声说:“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你了。”
他当楚望想到了孟晨辉,或者是劫后余生才哭出来。
楚望摇了摇头,闷着没说话,等抬头后,才快速擦掉眼泪,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没忍住……”
高兴得哭出来,听起来可真软弱。
程衍却笑起来,又伸手擦了一遍他眼角的湿润,还靠近亲了亲,而后才说:“以后不管是高兴了,还是不高兴了,你都无需忍住,喜悦可以与我分享,难过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楚望脸颊涨红,有些羞赧地避开了他过于灼热的视线,轻轻推了他一下,说:“你、你别压着我了……我、我先收拾下东西!”
程衍连忙让开。
气氛好像从暧昧又变得有些许无措尴尬,。
他就站在旁边,楚望低头整理着书桌上的书籍,好像还能想起刚才被压在桌子上的时候,这些书本都被怎么扫开,如同某些罪证的昭示。
楚望把它们都一一归位,但脸颊的微红还没有消退下去。
书本都摆好了,他才发现了书桌上放着一个闸盒,细长的盒身还雕刻了花纹,看起来很是贵重。楚望动作顿了下,以为这是他室友的东西,拿起来就要放在另一张桌子上。
程衍这才注意到,喊了一声:“等等!”
“嗯?”楚望回头看他。
程衍努了努嘴,说:“打开看看。”
楚望愣住,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你的东西?”
如果不是楚望收拾桌子,他自己也都忘记了。从下午一到书院,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程衍早就忘了,他拿了这个闸盒上来,随手就放在楚望寝屋的桌上被他给彻底遗忘掉。
他冲着楚望点头,又重复了遍:“打开看看,送你的。”
楚望双手一顿,本来手指已经放在盒盖的边缘,却不知道为何,有些不敢打开了。他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送给我?”他还抬头看程衍,好像有些不可置信。
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让程衍心里不由有些酸楚,但是他还是保持笑意,肯定地点头。
楚望这才慢慢地把闸盒的扣锁打开,将盒盖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