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的我噌地就跳了起来。
李沫原本晚饭在家吃,临近开饭突然接了个电话。放下手机他脸色透出凝重。“我不吃了,出门有事,晚点回家。”
我问他去干什么?他凝视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冷刺又海胆似的放了出来。“别得寸进尺。”
我对着桌上的海胆发愁。
他果真很晚才回家。后半夜,我睡得正迷糊,就听见他上楼的脚步声。
拖鞋底在台阶上一吸一吸,落脚发出沉重的啪嗒声,好像每一步都载着千斤重。
只有李元在公司里碰到烦心事,家里才会听见这种脚步声。
我静静听着李沫上楼去。
第二天他依然早起打球。可离奇的是,直到七点多后院还在发出球拍击打网球的啵声。
我记得李沫当天要考试,于是到院子里去看。
李沫打网球专门请了私教,每天准点来家里指导陪练。我一到院子里,就看见这两人正打得热火朝天。
李沫很快注意到了我。短短一个对视过后,他球拍下的球便一次又一次朝我这头,确切地说,朝我身上抽过来。
这是发哪门子的疯?
连教练都看了出来,立刻叫停练习,小跑着过来向我道歉。“小李先生今天状态不好,球路不稳定,怕误伤了你,还是避远点比较好——”
话没说完,一个球兜头飞了过来。
我从没打过网球。网球,高尔夫,都是精英运动。我从小接触最多的还是乒乓球,桌子上拦块板就能打。
可形势紧急,我也顾不得这么多,当即抢下教练手中的球拍,拉开胳膊把球抽了回去。
我个头不大,但力猛,那球旋转着飞过去,虽没打中李沫,却也逼得他退了好几步。
还出边界线了。
李沫丢下球拍,望着我。
他就站在离网不远的地方,因此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以及他脸上的表情,他的目光。
那目光很陌生。
李沫跟我关系最僵的时候,对我的眼神也就是厌烦和藐视,可这次却是尖锐的厌恶。
和恨。
起风了,院子里的树木窸窣作响,我感到一阵迷乱。
昨晚他接了那个电话之后,人就变了。明明白天我们才朝好的方向缓转。
他昨晚干嘛去了?我迷惑急了,但我还是提醒他:“你今天要考试,可以别打了。”
他腮帮子鼓了下,貌似做了个咬牙的动作,随后一语不发地离开了场地。
我赌他晚上又要彻夜不归。果不其然,上午他出门之后人就不见了踪影。
照他习性,又该跟朋友鬼混去了。
算了,他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总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正好月末,我也有自己的事忙。
我在餐桌上对账本,跟新店工头沟通装橱柜的问题。忙到十一点钟,一个陌生电话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