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将来没能从尚书夫人那里,讨来一点陈年旧事的线索,好歹还有眼前的少年,他身后的桓王王府可以利用……
只是眼下棘手之事,只剩下主母要给她议亲之事了……
一想到此处,盛愿只觉得愁眉不展,她何时想过嫁人?她还想浪迹天涯……
她的脸庞一下晴转阴,萧临深疑惑,问道:“为何皱眉?还有难处?”
“没什么……”盛愿揉了揉昏沉的脑袋。
“所以你回京的目的,总算是可以和我提起了吧?”萧临深心中大抵猜测到了,可他想亲耳听她说。
盛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她看了他一眼,叹气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同你说了也不济事,眼下,只怕是要暂时搁置此事了。”
“毕竟,你也还有好几日才能回府,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盛愿说得是实话,既然少年应承了替她调查之事,父亲母亲与主母之间的前尘往事,只要寻找知情人,多少有些眉目可查……
她所要忧虑的,是如此逃了这一场婚事……
她的眼眸蒙上一层迷雾,虽然只是推测,可主母的陪嫁亲自来送东西,还有素日在外院的梁魏都如此说。
想必柳若音,让她在宴会上相看之事,八成是真的……
盛愿一直猜测柳若音,破天荒接她回京的目的,如今看来,竟然只是想把自己嫁出去那么简单吗?
可回京一月,柳若音待她,虽然并不如盛云夕亲厚,可也未曾亏待过她……
只是府中的下人势利,又见她是个病秧子,一副心善模样,心肠和耳根子都软,这才堂而皇之欺负到她头上。
盛愿细数这些日子以来同主母柳若音为数不多的接触,却猛然想起一件她早已忘怀之事……
难道父亲早已知晓主母要她嫁人的心思?这才无事不登三宝殿?漏夜前来她的院子里。
只是为了嘱咐她,不许去安远侯府赴宴?难道……
她那个久未谋面的父亲?也不想她早早出嫁是吗?
盛愿脑海之中充斥着,盛怀川昨夜,那副不容置疑的威严模样,出了院门,他在院中伫立许久看她。
原来是为她着想?
盛愿揣测着,她不敢相信,兴许是她多虑了……
父亲能把她晾在南平数十年不闻不问,仿若没有这个嫡亲的女儿?又怎会忤逆主母的意思?
他们夫妇可是京城里颇得美名的神仙眷侣,虽然当年门第并不般配,可如今父亲平步青云,今非昔比。
她听南平的外祖说过,当年她的母亲同父亲,也是佳话不绝的金玉良缘……
盛愿的眼眸霎时黯淡,物是人非,新人在侧,父亲宠爱的是盛云夕,不是她……
她怎会如此卑微,在期待一些虚无缥缈的父女之情……
她想着想着鼻子发酸,她冷笑一声,像是自嘲,可父亲不让她去赴宴,亦是事实。
盛愿不知所措,她分不清,父亲究竟对她,是何感情?
“给你。”少年沉稳的声音传来。
盛愿看着少年递过来的白色帕子,双眸疑惑,才察觉泪珠圆滚地滑出眼眶,脸颊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