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云,你一错再错触犯众怒,劝你放弃抵抗早日悔改,看在云泱派和步家的面子上,尚可饶你一命!”
步青云冷冷地看着他们,脚下阵盘渐起:拿得下他说这种话才合适,拿不下想要他束手就擒?
白日做梦!
“我本不想这么早就与你们翻脸,可惜是你们一再不放过我!非是我不走正道,而是正道不容我!
我为云泱奉献所有,最终败给了权势,我一生清白端正,最终败给了偏见,我日日勤学苦练,最终败给了天命,我坚持正义到最后,却走上末路!我从不想成仙,我只想救出我娘!
你们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不放过我?!”
步青云浑身散发的戾气惊得围着他的众人后退一步,互相看了眼,“你少颠倒是非黑白!你与你娘修习歪门邪道,残害苍生!”
“你们说我是歪门邪道,你们又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娘他倒是为了天下苍生斩妖除魔,除恶卫道,可她换来了什么?他守护的那些苍生嫌她沾血太多,血腥肮脏!青梅竹马最好的朋友,设计陷害她。
说什么心有执念,杀戮入魔,不过是她开创新的功法,招致你们忌惮!”
此事乃是被尘封在修界上层的隐秘,不为众人所知,听到此事,不知者面面相觑。
“在场的哪个人手上没有沾血?二十年前若不是修界一味追求修为,争权夺势,道心不稳,又怎么会那么轻易被魇魔控制?
那些被欲望控制的本也就不是什么好人,被控制后更是疯得六亲不认,他们明知此术可解魇魔控制,宁愿疯魔弑亲也不舍修为。
那个时候你们满口仁义的正人君子怎么就没有站出来,为守护天下苍生去祛除奸佞呢?
因为你们怕得罪人,怕遭受仙界百家的怨恨而动摇你们的统治!
你们把我娘推上了风口浪尖,让她一人去除魔卫道,然后再道貌岸然地处置她用以平息众怒!你们把她利用的彻彻底底,榨干最后一滴血!”
“她不是练魇咒练疯的,她是被你们逼疯的!
可笑吧,历经千难万险不曾认输的人,在自己奉献一切守护的亲朋好友、万千同道的手中被逼疯了。你们默认步家私藏她,不是你们心有慈悲,而是你们心中有愧!”
众人脸色一变,连凡知总是半瞌的凤眼都睁开来。
“都给我让开,挡着我者死!”步青云大吼着,玄眸中精光大盛,就见无数似字非字是咒非咒符号从身边环绕显现,众人皆被这异常惊到。
“都让开。”
凡知知道他们这群人没那么简单可以抓得住步青云,必是要闹到两败俱伤,何必再造杀孽。
众人一怔,纷纷看向开口的凡知,他们虽说是来抓人的,但是他们也怂,只是不好在同道面前丢了颜面,既然有人开口,何不顺梯而下,于是纷纷让开。
寻到祠堂,堂前供着的灵位上刻着燕池的名字,灵位前孤零零静躺着一口漆黑棺材,里面应该很黑吧,与他出生的地牢一般黑。
那还记得她那双温热的手稳稳拖着他,怕他冷,将他紧紧贴在怀里,听着她的心跳,感受到她的体温就什么都不怕了,可惜安稳并没有停留多久,很快他就被顾叔接走,他一口奶没喝过,她一声娘也没听过。
“娘……”步青云一步一步朝棺材走去,耗尽一生执念。
“娘!”他一遍遍喊着,祈求着她能应一句,他不信他不信他娘就这样抛下他走了,他要开棺,他要亲眼确定!
“拉出去!”步天堑站在祠堂里吩咐道。
“是!”步家子弟冲上去拦住步青云,将他往外拉,步青云的手刚够着棺材便被拉开,他不想扰了他娘的灵堂,让他再看她一眼,就再看她一眼!
有多少以为的第一面,成了最后一面。
步青云被拉出祠堂门外,仰天长啸,爆发的力量搅得天昏地暗,击飞了桎梏着他的人,众人见此情况,一拥而上,祭出法宝想要上前抓住步青云。
“你们别伤他!别伤他!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只是想看看他娘而已!”顾叔步履蹒跚地急急赶来,看见那么多人围攻步青云,慌忙大叫,可惜他已经油尽灯枯,勉强为生,对于步青云的困境无能为力。
现场一片混乱,虽然众人的灵法对步青云无用,但是他们的法器还是可以派上用场的,如果步青云想跑,他们可能拦不住,但是步青云不会跑。
战况愈演愈烈,细雨中,云雾大盛,众人陷于雾中,沉迷幻境不知何处。
“好孩子好孩子,这不怪你,她是自杀的,是自杀的啊!再多法宝灵器也救不了一个求死的人。”白发苍苍的老仆冲过来将步青云拥进怀里,擦着他眼中溢出的泪水。
步青云跪在地上,执念成空,一切成空。人常说放下执念,却不知有些人除了执念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顾叔,她叫我入仙门,她叫我不要回头,我都做到了。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做,为什么她不肯再坚持一下,再等等我,我一定可以,我很快就能救她了,她为什么不肯再等等?”
步天堑冷漠地看着他如溺水之人,无力地挣扎,“坚持正义到了偏执的地步,也未尝不成邪念,燕池因心中执念,大肆屠戮,有此下场一点也不冤。
你可知二十年前屠魔之战中,她是拿谁开的刀?是她生身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