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焦棠指着失踪名单中一张照片,“住在307的男人。”
国字脸、大浓眉、高额头……齐铎从常识判断,问:“这种人从面相看,不是命很硬吗?”
焦棠意外回头看他:“命再硬也不是钻石,碰见煞星还是会死。”
“我也就说说。”齐铎努力维持住淡然的形象。“死在楼里出不去,又被挂在失踪名单里,肯定是横死被藏尸了。”
“你看,他的鼻梁上有两个凹痕。”焦棠更近地观察照片。
这时齐铎才认真去端详他,片刻后诧然:“他戴眼镜?”
只有长期戴厚重眼镜的人鼻梁才会压出不可逆的凹痕,这个男人因为什么缘故拍照时将眼镜取下来了,于是有了这副眼神朦胧,脸色忧郁的大头照。
焦棠继续说:“我留意过他的资料,学历是大专,获过技术标兵,前年申请去国外工厂学习先进技术,一直住在307。”
“有知识底蕴的男人。”齐铎评价,读出照片下的名字:“沈思章。”
“还有一个人住在307。”
齐铎挑眉:“一个女人?”
“恩。”焦棠皱眉,抗拒调动关于她的记忆,嘴里仍蹦出她的名字。“李雁。”
李雁现在住在203,今年3月份之前都住在307,沈思章失踪后,她才搬出去。
多亏了厂方对员工尽责地跟踪及登记,否则焦棠还读不到这层信息。
两人陷入深思。
刹时,头顶的榕树沙沙作响,阴风愤怒地在叶间流窜,扫落成熟的果子,果子噼里啪啦砸向橱窗玻璃,糜烂的果渣将沈思章忧郁的脸完全覆盖。
“我们可能要换个调查方向。”齐铎在狂风中浅笑。
焦棠赞同。
沿着“男友情杀”这条路查下去,无论如何总会碰见“为什么凶手要在人来人往的宿舍杀人?”这个谜题。如果换一条路,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因为凶手只能在宿舍杀害白昭迎,她没把握白昭迎会在外面赴约。或许她试过,但是白昭迎是个很谨慎的女人,她没有去。
今年年初,或者更早之前,当祂发现自己的男人与白昭迎成为秘密情人时,出离愤怒,认为自己长久忍受着沈思章的“独特喜好”,是因为沈思章爱她,爱可以让她忘记□□上的暴力伤害。可是白昭迎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爱,还有她好不容易挣到的安稳生活。
这份恨一直折磨着她,直到她错手杀死沈思章,才终于找到解脱的方法。她惊恐地搬离307,每日躲在阴暗的房内,等待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那一天,机会来了。当曾原走后,她偷偷溜入白昭迎未关的门,举起菜刀,给她致命一击?
“等一下。举起菜刀给她致命一击,这里不对。”焦棠停下脑内模拟,出生质疑。“当时曾原刚走下楼,不可能听不见呼救声。”
该死,忘记了那件东西。齐铎拍额头,纠正:“她偷偷溜入白昭迎未关的门,趁白昭迎坐在椅上,将绳索套上她脖子,用尽力气收紧,彻底封住白昭迎的声音。”
这样便完美解释,为什么身高低矮的李雁能勒死1米65的白昭迎。
“然后她再举起菜刀,对准白昭迎的脑袋砍下去。事后她擦拭干净指纹,进入厕所换下血衣,洗干净手,没事人般离开。”
“绳子呢?”焦棠不明白,既然菜刀可以丢弃在现场,为什么绳子不可以,将菜刀一并带走不是更能隐藏证据吗?
“那个时候已经下班,李雁必须考虑到万一有人提前回来,在楼道中碰见她一手提衣服,一手持菜刀,一定会留下印象,她不敢冒这个险,所以才扔下菜刀。至于绳子,自然因为它具有可以辨认出她身份的特点,才不得已带走。”
“随处可见的尼龙绳,会有什么特点?”焦棠呐呐自语,低头看吹落的树叶,蓦然她眸中泛出亮光,兴奋地抬起头,喊:“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