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橛子吓了一跳,三步并两步窜过来,伸手探探鼻息,肩膀陡然一松,回头冲申头儿喊,“头儿,还活着,还活着呢!”
说罢他又看看旁边阴着脸的俩人,犹如地府里的黑白无常。
嘴巴嗫嚅几下,“你俩也下手也太狠了……”
他想说忒毒了,对上穆常安漆黑幽沉的眼,到嘴边的话不由咽了下去。
“刀不割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疼!”甜丫抱臂朝二橛子冷嗤一声,“等有人咒你们全家不得好死、烧你们全部家当的时候。
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心善!”
“哎?我不也没说啥吗?”二橛子心里腹诽。
这俩人脾气也太大了,就是生气也不能咒他家吧。
穆常安懒得和他废话,拉着甜丫走了,直奔仓房。
“哥、甜丫,火灭了,村里人进去看家当了。”
“损失大吗?”甜丫边往里面走边问。
“不知道呢,幸好你俩发现的早,但凡咱们晚来一步,一旦火烧起来,咱们的家当就全完了。”石头心有余悸。
对吴婆子更是怨恨,“个死老太婆,她才会不得好死!”
没一会儿损失清点出来,他们的家当都在仓房中间放着。
倒是驿站放在外围的帐篷、油布被烧坏了一部分,粮食也被烧了几袋子,损失不算太大。
混乱过后,天边已经冒出蓝青色,天要亮了。
惊心动魄的后半夜算是过去了。
今个显然是赶不了路了,申田下令在驿站休整两天。
马二黑死了,押送犯人的事不能停,他现在作为驿站最大的官,后续的事还得他来安排。
原地休整两天,等武顺那边重新派押送官来接手押送犯人的活计,他才能带着队伍离开。
火灭了,雪还在下,灰白色的烟还没升下,又被簌簌雪花压下来。
焦黑的后院很快落了一层白。
后院是不能住人了,申田和驿丞商量,由他出头和附近的两个客栈商谈。
把客栈的仓房、牲口棚和大通铺腾出来安置流民。
得益于申田这个后门,桑家庄人分得三个大通铺,半边柴房。
一个大通铺能睡十五个人,但在冯老太这群老太太的安排下,硬是挤下了三十个人。
躺下去连翻身都做不到,左右的人能给你卡的死死的。
大通铺房间的地也不能浪费,打上地铺又能睡十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