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我艰难地拽下掐紧脖颈的双手,不住打着哆嗦。
眼泪几乎快将我的视野吞噬殆尽,落到发丝,连灯光也好像变得模糊。
仿佛发丝被焚烧,正发出阵阵难闻的怪味。我终于脱力般跌坐在地,无措地捧着自己的脸大声哭泣。
脖颈上的掐痕清晰可见。
心脏上的疼痛终于渐渐消失,可身体上的疼痛却愈演愈烈。
快意与自毁,不过一念间。
我喘着气,终于缓过那阵难捱的情绪。
手心的伤口被眼泪浸湿,流出一滴又一滴血水,弄脏了洁白的衣衫。
风声呼啸,烛火摇曳。
我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去。
顾崇风在看着我,表情很平静。
但我却又莫名瞧出了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在他的注视之下,我很难堪。
他渐渐朝我走来。
我忽地反应过来,猛地退回角落之中。仿佛最不堪的秘密被公之于众,我移开目光,抓紧了衣角。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声音异常冰冷:「沈淮,你在哭什么?」
我闭了闭眼,躲开他的目光,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但我却又不受控制地渴望着他的靠近。
再问问吧。
再多问一句,说不定我就说了呢。
可脚步声却渐渐远去。
顾崇风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门外一片黑暗,门内灯火通明。
仿佛多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我捧着烛光,看着手背上渐渐凝固的血液,眼睫一颤,缓缓松开了手,自嘲一笑。
我又在自作多情了。
沈淮啊沈淮。
你真是……
有病。
第4章落疤
顾崇风找了太医给我治脸。
冰冷的药膏被敷到侧脸,我却一次又一次固执地将伤口撕裂。
我凭什么做替身。
沈丛钰死后,父皇母后都把我当替身。
那无所谓,我不在意。
可顾崇风不行。
我要他记得,我沈淮就是沈淮。
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可他却从那日之后,便再也没来看过我。
我一向讨厌东西脱离控制的感觉,比如疯女人的死亡,比如沈从钰的狼狈出逃,再比如——顾崇风的刻意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