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雪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尴尬地搓着手说:“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言颂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没有听出来你在催婚。”
事实上她也没有在催婚,被他说得好像她恨嫁一样……真是坏得很。
……
后来周芸就没有再去找过应歌的家人,言颂以为她理解了“刑事诉讼是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的事”,找受害者家属也无法撤诉,所以终于消停了。
那天他陪茗雪去医院看耳朵,她看完医生以后到治疗室去接受治疗,他在外面坐着等她的时候,看到一个很特殊的病人:他的双手应该是被铐住了,身边还有两名警察跟着。
正好奇,那人就转过了身,言颂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他一眼就认出来是陆岩松。
陌生的是,陆岩松的鼻梁处受了伤,整个脸部三角区肿胀异常,原本还算是清俊的脸,此刻肿成猪头样。
两人视线交汇,互相都锁定了彼此,却只是遥遥相望。
陆岩松的眼神不善,恶狠狠地瞪着言颂,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几个窟窿来。
言颂站起身,随意地走了几步,一派自由潇洒模样,就是故意要气一气失去了自由的他,因为他无法随意行走。
警察押着陆岩松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言颂猜测他应该是看完医生了。
顿觉看守所里的犯人下手还挺狠,陆岩松才进去几天而已,鼻梁就被打断了,这在司法的伤势鉴定中都算轻伤,故意伤害是要坐牢的。
本来在案子审结以前,除了律师以外没人能见到陆岩松,却没想到这么巧,会在医院里看到受伤的他。
挺好,就当他是肉体和精神上一起赎罪了。
言颂对这个画面很满意,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容。
陆岩松大受刺激,忽然冲着言颂的方向跑去,就像一头出栏的野兽一样狠绝。
言颂站在他几米开外的地方,冷眼看着他狂奔了两步,就被身手矫健的警察扑倒,制服,按在地上摩擦……
他优哉游哉地坐下,好整以暇地看戏,眼看着陆岩松在距离自己不到三米的地方徒劳地挣扎到脱力,眼中的绝望越来越浓。
陆岩松也曾声色犬马,心想事成,一切尽在掌握,如今沦为阶下囚,失去自由,还将要失去妻子和家庭,怎能让他不疯狂。
“言颂!”陆岩松用他仅有的自由,自由的声音大声地嘶吼,“我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言颂看着他在地上蠕动的模样,没有半分同情,他的苦难才刚刚开始,跟应歌所受的折磨比起来,他所受的这些痛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人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有极端的想法,才会做出舍得一身剐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