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然的动作停滞了几秒,随后他又重新坐了回来,伸手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温柔:“你现在身体很差,等你身体好起来了,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孩子已经没有了,”白柠微看着纯白的天花板,“没必要继续在一起,离婚吧。”
“我知道住在医院里总归不舒服,我们先回家,我已经请了营养师,先把你的身体养好,过几个月,再做手术。”
傅景然像是听不到她的诉求,自顾自地做着决定。
能做什么手术呢,白柠微随便想想都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上赶着做这个好人呢。
“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
傅景然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说的一怔,下意识问道:“什么?”
“我活不长了,你能实现困住我一辈子的心愿了。”
傅景然紧咬住牙关,整个人都绷紧了,白柠微说的这话,简直就像是拿刀子剜他的肉一般,痛,很痛。
但他罪有应得。
“你不开心吗?”见他不说话,白柠微继续说道,“你明明应该很开心吧,还在我面前假装深情,你自己都不觉得恶心的吗?”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白柠微的声线不带一丝情绪波动,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小微,”傅景然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之前是我口不择言,都是我的错,你把病治好,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吗?”
白柠微伸出手指,她的手上还戴着他们两个的结婚戒指,戒指也是她挑选的。
他们的婚姻,所有的主动都是她,结束也应该由她来。
她已经很瘦了,原本正好的戒指,现在能够轻而易举的摘下。
这原本是她很宝贝的东西,是他们婚姻的象征,她一直戴着,因为看到戒指,就能想到,她和傅景然结婚了,这种心理上的暗示给了她许多动力。
但其实早就应该扔掉了。
傅景然按住她的手,想要阻止,但没有用,戒指在她手里打了个转,被她扔到了地上。
白柠微坐起身来,看着傅景然到处找掉落在地上的戒指。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冷笑了一声:“装什么呀?你心里巴不得我马上就死,却对一枚戒指宝贝,你还真是奇怪。”
傅景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将戒指紧紧地捏在了手里。
他走到了床边,想要给她重新戴上。
白柠微低头,看到傅景然手上也戴着戒指,以前他从来不戴他们的结婚戒指,她询问过,但都被他糊弄过去了。
再后来,白柠微就习惯了,不再去看他的手指上有没有他们的婚戒,只要不看不在意,就不会有期待,也不会伤心。
但现在他戴上了,白柠微反而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阴谋了。
她看着傅景然重新给她戴上戒指,只觉得可笑。
“小微,先把病治好,好吗?”
白柠微看着他,傅景然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他必定有其他的原因。
他的眼眶发红,死死地盯着白柠微,眼眶有些酸涩,他立刻偏开头,阻止眼泪流出来。
“我要离婚,只想要离婚。”
白柠微不理会他的话,一遍遍地重申。
傅景然也不厌其烦地重复:“好,但你要先治疗。”
白柠微不信任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要离婚,我不想见到你,滚,立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