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的,那本来就是你的儿子。”祁邕说,“从前是父母,以后便一直都是。结了婚还得管岳丈叫爹呢,多出来一对儿爸妈有什么的,又不是让他拿钱出来养老。”
“是我们给他钱,他会不愿意认再说了,那小子又不是白眼狼。”
温皇后笑出声来,点着头应:“你说得对。”
语毕,她又疑惑:“话说回来,你怎么让他们知道那是我们儿子的你那些下属,怎么接受的那么快”
“哦,”祁邕吸了口烟,呼出一口烟气儿来,慢吞吞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只说了那是我儿子,压根就没说别的了。”
“一个月拿着我十几万工资的人,老板家凭空多出来一个少爷,也不会多问的。”
祁邕讳莫如深。
温皇后无可奈何地苦笑。
她没再多问,抬头看向天空。
今晚天空真晴,没有一片云彩,满天的星星,月亮也明晃晃地挂在天边。
好像从前的夏天,她坐在廊下,祁昭趴在她膝盖上,迷迷糊糊地被她哄睡着了。她摇着扇子给他扇风,院子里的花树丛被那时候的夜风吹得动动。
“昭儿……”温皇后顿了顿,“他……会没事吗?”
祁邕低头看她。
看见她绞紧衣角的手,祁邕又抬起头,看向天空。
“没事的。”他说,“还有楚樾呢。”
“他不是答应你了吗。”
“答应你的事,不是真的做到今天了吗。”
温皇后宽了心。
“是呀,”她低下头,叹了一声,“是呀……”
明月高挂,树影婆娑。
祁邕嘴边的烟气儿被风吹散了。
*
陆青泽收拾好了东西,第二天一早,去厨房拿了一把刀。
洗干净了这把菜刀,他切了一下食指,用指尖血把黄符贴到了骨灰盒上。
再按照余道长嘱咐的,他用一块布把骨灰盒包好,抱着上了路。
其实也不是不能装到行李箱里一起带走,主要是陆青泽不太愿意让楚樾跟个什么物品一样待在行李箱里,跟他的衣服一起一路颠簸。
也太憋屈太委屈了。
只不过切手指的时候力气好像大了,手指上的血一直流个不停。
陆青泽又给自己包扎了好一会儿,才下了楼。
祁邕昨晚给他又打过电话,说今天会在楼下等他。
陆青泽拖着个小行李箱,抱着楚樾下了楼,就见到门口停了辆劳斯莱斯。
车门口,祁邕西装革履地叼着根烟,在吞云吐雾。
那叫一个时尚。
陆青泽都看呆了。
“我亲自送你。”祁邕说,“上车。”
陆青泽乖乖上车。
祁邕一脚油门,把他送到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