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叶跟姜程对视了一眼,羽绒服、皮鞋,死者身上都没有。
他又问了更多关于衣服的细节,又道:“那他叫什么,你知道吗?”
老板娘摇摇头:“嗨,这哪儿能知道啊?谁还闲着去问问他名字不成?反正我们这些看不惯他的,平时背地里都叫他癞子,成天跟个癞□□似的惹人烦。”
韦正义想了想,又问:“那除了昨天,上一次您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上次的话……”老板娘想了想:“好像有一个星期了?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面那几天,的确是没看到他过。”
“那您那次见到他,他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什么异样?”老板娘撇了撇嘴:“不还是那样?邋里邋遢的,拿着个破碗到这儿来要钱,那时候我客人正多,懒得搭理他,随手给他个一块钱打发了。”
姜程心下思忖了片刻,接着问:“那附近这条街道,他平时还会去谁的店里,您知道吗?”
老板娘又说了几家店名,沈青叶等人一一过去询问,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答复。
只有一家炒菜店的老板提供了另一条信息:
“癞子啊,对对,他昨天晚上七点半没过多久的时候,来我这边吃了顿饭。”
韦正义精神一震:“都点了什么?”
老板神色有些奇怪:“点了好几个荤菜,又要了一大碗排骨汤,哦对了,还提了两瓶啤酒,自个儿一个人在这儿吃到了快九点,花了一百多块钱呢!我记得清清的!”
“我当时还跟我家人说,那家伙搁哪儿弄得那么多钱?不会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吧?还觉得那一百块钱拿着烫手呢!”
他说到这,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警察同志,这……这对我有影响吗?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韦正义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他昨天,大概是什么时候走的?”
“什么时候走的?”老板想了想:“这……我实在是记不清了,当时好像也没在意……”
一旁的老板娘却是抬起胳膊肘捣了捣他,道:“应该是八点四十五之前。因为他走后没多久,店里最后一个客人也走了。我想着天晚了又还下着雪,就想早点打烊,把他们的餐盘收好了之后,看了眼时间,就是八点四十五!往前数个十几分钟吧,大概就是他离开的时间。”
沈青叶算了算,从这儿到建设路的那条巷子,走路大概需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死者死亡时间又是在十一点左右,中间两个小时的时间,完全能将衣着单薄的人活活冻死。
沈青叶问:“他离开的时候,身后有跟着什么人吗?”
“跟着人?”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这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那么个点儿,又下着大雪,应该不会有人吧?”
沈青叶顿了顿,又换了个问法:“那这一片平时有没有什么社会闲散人员来往?”
老板娘闻言笑了一下:“那还少吗?”
她道:“咱们这一片算是老城区,住的人多,又没个学校什么的。有不少十六七岁甚至更大一些的小伙子不上学了也不找工作,成天就在街上鬼混。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三波呢!”
沈青叶眉心一动:“那他们平时都干些什么?”
老板娘摆摆手:“也不干什么,就是这转转,那转转,学着那港岛电影里的什么,古惑仔什么的。咱们这边治安还不错,没什么敢明着要保护费的。再加上周围住的都是老街坊邻居了,彼此之间多少都认识,他们就更加不敢动手了。”
沈青叶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又问了点细节,这才提出告辞。
离开不久,周启明那边也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找到了卖给死者内衣和羽绒服的那几家店。
据他们所说,死者来买衣服的时候大概是五点多的样子,来的时候浑身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身上的棉袄好像十几年没洗过似的,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当时他们都不愿意接待,生怕他弄脏了自家的衣服。其中卖内衣的那家店店员见他拿着一爽又黑又脏的手在衣服上摸来摸去,委婉劝了几句后就跟他吵了起来。结果最后癞子直接拿了一套秋衣秋裤,把钱甩到了那个店员的脸上,说店员狗眼看人低,他现在有的是钱,还惹得小姑娘哭了一阵。
羽绒服那边也是差不多的说辞。综合几家店面,大概能判断出来,死者是六点左右进的商场,买了一身的衣服之后,差不多七点就离开了。之后又在街上逛了逛,快八点的时候去吃了顿饭,一直到差不多八点半的时间,离开了饭店。
罗开阳忽然道:“我刚来的时候,看建设路那条道上旅馆好像挺多的,死者之所以会在那边……是不是想去找个旅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