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要在这宫里长命百岁又安全的混着,可得留心,谁也不晓得哪个宫人背后,就藏着个冲撞不起的大佛。
小太监也跟着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嘴上却没敢埋怨。
反正无论是手持太女殿下腰牌的姑娘,还是费嬷嬷,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荷莲意味深长看着三人跑远的身影,心中想着,陆姑娘还是太宅心仁厚,就这般轻轻放过了他们。
此事若换成她处理,定然让它闹大,好让旁人都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
如此,才能更加维护新主子的地位。
慈不掌兵,若是太过于仁善,就握不住手中的权柄。
作为陆蝶卿藏在袖子里的木头人偶,郑雪宁虽并未亲眼看到方才的场面,但只听个声音,便能拼凑出场景。
她反倒不意外陆蝶卿的做法。
这姑娘没见过血,虽过去身为质子,受过一些苛待,但那颗心却被保护得极好,一直是澄澈透明干净的。
太软心肠的人,便会在旁人先下手讨饶的时候,生不起计较的心思,而容易被应付过去。
假山后,如今只有陆蝶卿荷莲,连同还没站起来的阿桑。
陆蝶卿快步过去,搀着阿桑站起身。
“阿桑…”
阿桑低着头,被陆蝶卿扶起来时,眼睛都红了,哽咽道。
“谢谢。”
她有些无法面对陆蝶卿。
早在皇太女刚出事的那日,当着自己的面,陆蝶卿被人带走,自己却没帮上任何忙。
事后还害怕惹事上身,而只暗地里打探消息,她就觉得无颜面对陆蝶卿。
尤其是在知道了,陆蝶卿后来去了彩云书院。
她愈发觉得,从闪国来的这小质子,便像是沦落到山谷里的凤凰,终于回到了应有的位置。
比起自己,陆蝶卿已经宛若天上明月,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她已经不敢把对方当成好友。
何况…这几日也没有见陆蝶卿再来藏书楼。
阿桑心中有失落,又有酸楚,还有愧疚。
尤其是今日被陆蝶卿撞上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还因为对方,才逃过一劫。
陆蝶卿温柔看着她,轻声道。
“有受伤吗?”
阿桑捂住了有些红肿的脸,摇了摇头。
“没事。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