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进入出口的姿势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会见到魔尊啊!
他下次应该先迈左脚的。
“小子,看傻了?”无山月一手托腮,脸上笑意更盛。
江乘雪僵硬地扭了扭头,环顾四面,发现自己正在魔尊的高台上。
饶是他涵养再好,也差点道心破碎。走了半天,他不仅回到原地,还直接入了魔窟了。
好一个反向努力。
他抬头看着魔尊,想来这人便是罪魁祸首了,可惜他现在打不过。
无山月觉得有趣极了。这人见她没有畏惧、没有讨好、没有憎恶,反而满脸生无可恋的绝望,像极了她那个连夜改了十几个筹划最后被她告知用最初方案的门徒。
她也不恼,笑嘻嘻道:“放心,我不吃人,也不喜欢强抢民男。若是我真想对你做什么,你早没法衣冠整齐地站在我面前了。”
这还不叫强抢民男吗?
江乘雪浑身紧绷着,剑柄上的手捏得死紧,另一手背在身后,随之准备从乾坤袋中掏东西,颇有若是她想做什么就要跟她鱼死网破之态。
“你们这些家伙真是被应知秋带坏了,一个两个都无趣得很。”无山月咂了咂嘴,“问几个问题就放你走。”
江乘雪立着耳朵,没错过她话中任何词。有戏,看来她只当他是仙尊那方的人,并未察觉他不属于此世。
“你要问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掏出最后一张极品遁地符,捏在指尖。
他大可真假掺拌跟她周旋一番,哄她放松警惕后再伺机逃走。虽不知能否瞒过魔尊,不过有准备总比没有好。
无山月直当开口:“你父母是谁?”
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江乘雪顿了顿,选择如实说:“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孤儿。”
“哦,那下一个吧。”魔尊很是无谓,似乎也没期待他能给出什么回答,接着问道,“你可曾修魔?”
为何会这么问?江乘雪微微皱了皱眉,他在跟师尊修行前就是一介凡人,何来修魔之说。
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可瞒的,江乘雪审慎道:“不曾。”
对面那人眯了眯眼,似是在确认他是否说谎,片刻,她启唇:“最后一个问题,你,师从何人?”
来了。这个问题,才是决定他生死的关键。
江乘雪强忍住咽唾沫的冲动,魔尊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了,他不能表现出分毫异常,更不能让魔尊察觉他非此世之人。
他不可能答他师尊秋露白的名字,正确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
——仙尊,应知秋。
真正的问题是,他如何取信于魔尊。
软垫上那人见他不言,有些不耐,微微挑眉,无声的催促。
江乘雪自诩演技精湛,这也是他此时唯一能信任的东西。他佯装平静,不急不缓开口道:“自然是应知秋仙尊。”
他的眼睛始终保持跟无山月对视,尽力把肌肉颤动控制在合理的程度,手脚也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他在赌,赌自己演技足够好,无山月看不出他在说谎。
无山月不言不动,一双红眸静静看着他,她的瞳孔狭长,就像是某种蛇类。
“小子,你……”
“无山月,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越的声音打断了她未完的话,远方飘来一袭白影,足尖点地,轻盈落在无山月的高台上。
她气质出尘,举止飘然,墨发用玉簪规矩束在脑后,腰间别着一柄冷白的剑。
——仙尊,应知秋。
也是江乘雪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