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保护的是旅团本身。弱者被强者取代。杀一个,换一个,蜘蛛才能存活,变得越来越强。”
“但如果头和脚都变了,那蜘蛛会变成什么呢?”
“不死,就不会变。”飞坦没什么感情地回答。“即使变了,蜘蛛不也还在?具体谁是哪条腿又有什么区别。”
乌奇奇闷闷不乐了。
“但除了手足之外的身份,你也是你,我也是我呀!当然不一样了。还有,如果领头的不是库洛洛,那旅团会变成什么样呢?”
“都说了,不死就不会变。想那么多干嘛。”对他来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逻辑了。
“……总之,你记住,对我来说,不一样的。”她勾下他面罩,不由分说地在那苍白的脸颊上猛地吻了一下。
飞坦扭过头,搓着脸,哦了一声。或许是力道过大,都揉粉了,虽然他只是在跟左脸颊较劲,不知怎么连右边也变了色。
她靠在他身上,声音轻柔:“但你们,唔,‘我们’并不按照世界所制定的条条框框来行动。所谓的‘罪’,都是因为打破了常规、法律吧。”
飞坦的脚步声很静。
他冷笑:“在流星街住了那么久你还不明白吗?世界所制定的规则从来就不包括我们,我们来自不存在的城市,是不存在的人。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他们看不见。那么如今,我们又凭什么按照他们的游戏规则去玩呢?”
又是这句话:凭什么。
他的语气里没有愤恨或不甘,这些年来早已沉淀成鄙夷。
她步伐停顿,搂住他,将二人额头贴在一起。
雨声和夜色中,她的呢喃只能被他听见。
“所以,是世界创造了自己的恶灵——幻影们……对不起啊。”
飞坦难以置信地推开她:“哈?你道什么歉?”看到她的小花脸,他更是错愕:“喂。不是吧,怎么又哭?”
“我、我……对不起……”她揪住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肩上。“对不起。辛苦了。很痛吧?”
“什、什么鬼。”他浑身僵硬。“搞不懂你。”
她只是摇头,把鼻涕都蹭在了他身上,明明哭的人是她,但却也是她在轻拍他的背,搞得飞坦一头雾水。
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站在那儿,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
——就是没感觉,麻木的。
不对,那好像是在骗人。
但他真说不准是什么感觉。
就像他不懂心中那宣泄不完的烈火,不懂自己那一点就炸的情绪,他更不懂心中这团隐隐升起的小火苗是什么。
被烧伤过的人应该会懂得火焰是多么可怕的武器,所以才会被他选择做念能力的绝招。
无知的人类偏偏还是会向往火焰,想要靠近。
被烫伤和被温暖只有一线之差。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般是短暂的,过后你就感受不到了,直到愈合的时候,痛感才会后知后觉来临。
啊,这样想来,她给的感觉大概像是被烫伤。
那种灼热感会黏在你皮肤上,久久之后还能感觉到。
隐藏在水泡下面,在溃烂的皮肤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