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莲生闭上眼睛,以神识细细探知,才发觉他说得没错。
重新睁眼。
李姑娘还是那个剑术高超,看不出深浅的李姑娘。
砚莲生不敢置信,再度闭目。
“真气剑意都分不清楚,一天到晚看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吕修邈数落他。
李听眠清楚地看见老人翻了个略有嫌弃的白眼。
翻完白眼后,看向她,又重新变成了原先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小砚台的眼睛和寻常修士不太一样。”李修邈,“他天生就能看见一些看不到的东西。”
虽然和自己有关,但李听眠其实不太能听懂这对爷孙在争论什么。
她只是点点头,“砚莲生很厉害。”
“要是真厉害,还能分不出真气和剑意的区别?”
“你是没见过……”
吕修邈话锋一转,正欲揭短,被砚莲生匆匆打断。
“剑意渊沉,与人合一,本就无法被外界感知到。”
少年语气生硬,不见多少起伏,语速还很快。
“北溟已经封闭百余年,少有中三境及以上的剑修行走在外,门中也同样没有修习此道的学兄破境成功……因而我才会只知世上有剑意存在,不知剑意具体是何模样,才将李姑娘满身的剑意认作真气,马有失蹄,人有失言,还请祖父毋要以偏概全,擅自定论。”
然而吕修邈只轻飘飘吐了四个字:“这就急了?”
他甚至还对李听眠努了下嘴,仿佛在问她:你看见没?
李听眠看见了。
她没想到砚莲生着急会是这个样子。
有一点……好玩。
“从小到大,只要说他看那么多书根本没用,他不行,他就会急。”吕修邈没有藏私。
他试图撺掇李听眠,“李小友,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每有闲暇,吕修邈就会这么逗砚莲生,一眨眼几年过去,这招也依旧还是屡试不爽。
“——可是看书很有用。”
李听眠实话实说,“砚莲生知道的事情特别多。”
“……祖父!”
树上树下,两道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来。
吕修邈愕然,随即哈哈大笑,向他们道别。
仿佛专程过来,只是为了逗砚莲生一下。
“算算时间,我也该走了,小砚台过来送我一程吧。”
砚莲生一时竟不知是应该惊讶于他话题转变的速度,还是这次见面的时间之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