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词汇仿佛在一夕之间全部干涸。
砚莲生翻来覆去,怎么想都只能想到这两个个字。
即便是当年力排众议,将自己带出小院的祖父,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感到崇拜过。
酣畅挥出一剑后,李听眠其实有些不尽兴。
但砚莲生的存在又让那股空空落落的感觉变得不那么重要。
“师父说,师父就是师父,不是谁。”
她认认真真地回答少年这个自己很久前也曾经问过的问题,又问:“长生天是什么?”
“砚莲生,你把我的剑鞘弄掉了,要捡起来。”
不等砚莲生回答,她继续开口,“还有,剑要怎么修?”
砚莲生这才注意到她早已将剑递到自己眼下。
剑上坑坑洼洼,隐约可见裂痕。
少女卡住剑把的右手虎口处,血肉一片模糊。
“都说了不要去硬……”碰硬。
他心疼极了,想也不想便张开嘴,反应过来后,又更快地收了声。
“……都是我不好。”
“李姑娘,你先把手给我。”
李听眠不明所以,有点疑惑地抬眼。
但还是将手掌翻转过来,只用拇指的指腹虚虚卡住剑,把手伸给他。
她的手型很好看,指节修长,唯独不像十五岁的少女。
虎口,食指整个靠近拇指的那一整侧,并在一起的四指的指肚,还有近乎整片手掌心,全是练剑留下的茧。
触碰到那些茧,砚莲生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小心和郑重。
“李姑娘,我只能简单给你治一下。”
他手上亮起白光。
“这里不是受伤。”
她这么对砚莲生解释,“是因为当时用的力气太大了。”
“……不管算不算受伤,出血了就要治的。”
从她的话里,砚莲生敏锐觉察出一种习以为常,情绪难免低落。
“这里还疼吗?”
李听眠摇头。
她之前其实没有任何感觉,非要说的话,现在反而有点奇妙。
虎口居然麻麻痒痒。
“砚莲生,还有剑。”
李听眠手掌往旁挪了挪,强调:“剑也要的。”
剑是师父送的。
她还没有剑高的时候,这把剑就陪着她了,不论怎么想,都是剑比较重要。
剑是不会出血,但这不代表剑没有受伤。
李听眠认为它伤势严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