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剑来。
见来人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壮汉颐指气使地走近剑来。
“哪来多管闲事的小儿,敢来管你爷爷的事!”壮汉说罢,讥笑起来。
还未等其笑完,剑来便朝着他的嘴快速打出一拳,“好臭的嘴,找打!”
未等壮汉从这一拳中反应过来,剑来便抓着他的衣袖转了几圈,等壮汉被转得晕头转向,剑来押着他的手臂,将其踹跪在地。
剑来拿着那只手,稍一用力,壮汉便吃痛得直求饶:“好汉松手,好汉松手!”
“叫爷爷!”
“……”
剑来又将手向上一抬。
“爷爷!爷爷!我的好爷爷,我的亲爷爷……你且饶了我吧……”那壮汉疼得满脸痛苦,眼冒泪光,再顾不着脸面。
其余几人见管事的如此狼狈,也不敢轻举妄动,拿着手中的家伙,做抵御状。
“休得胡闹。”朱华庭不疾不徐迈着步子,折扇轻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男子,就知剑来已经拿下了为首的头,便从袖间拿出一令牌,对着面前众人道:“衙门办差,尔等跟我走一趟吧。”
那壮汉心中不解,今日来此抓人,可是奉了姜云炳的令。之前如此办事,官府全充耳不闻,怎今日便要派人来擒拿他们?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不免有人发问:“这是哪位大人,不曾见过?”
“听说京中调来一位大官,看这衣着打扮,想来就是这位了。”
“希望是位好官,别和如今府衙里这几位一样便好!”
有人打断道:“你怕不是活腻歪了,想去阎罗殿看看阎王爷到底长啥样?这种话也敢当着众人的面说。”
等那堆人被抓,闹事结束,众人也便如烟而散。须臾,原本哄闹的大街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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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手拿一张请帖走进朱华庭的值间,“王爷,张晟张大人给的,说是今日夜里善福斋设宴,为您来淮州办得接风宴。”
朱华庭看了一眼那请帖,不曾发话。
“王爷,你要去吗?”剑来拿不定主意,喃喃自语道,“要我说就别去,这淮州官场早就烂透了,王爷今夜前去,准没好事。”
朱华庭轻品了口茶,缓缓道:“自然要去。”
剑来怔怔地望着朱华庭,心中不解。
往常大内设宴,自家王爷就很少参加,怎么今日几个地方官设宴,便有了兴致?
“这哪是接风宴,”朱华庭意味深长道,“分明就是鸿门宴。”
“既是鸿门宴,王爷你又为何非去不可?”
朱华庭道:“他们若不探探我的虚实,又怎会露出马脚。我若不去身入鸿门,又怎和他们交心。既交不了心,彼此防备,我又如何抓他的错处。”
剑来听不懂朱华庭说得这些歪歪绕绕,他只知道朱华庭铁了心就是要去,便将那请帖放至桌上。
朱华庭问道:“知府家的小公子可抓着了?”
剑来拍了拍手:“抓着了,这人空有一副皮囊罢了,好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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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淮州最热闹的,便属宣平坊边上的东市。
从晨曦微露,到乌金西坠,此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从不停息。
近酉时正刻时,长街早已缚上夜灯,千盏万盏闪烁照耀,便似银河倾倒,满地生辉。
东市西北角,张家茶舍内正聊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