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站住脚,喜盈盈地看着顾静娴,道:“姑娘,我这几日总觉得咱们这院子少些什么,今日倒是想着了。”她边说,边走到顾静娴身侧。
看着秋霜捧着的这些笔墨,顾静娴不明其意,问道:“缺些什么?”
秋霜研起墨,解释道:“姑娘在姜家时,虽住的院子破旧,但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如今,我们好不容易住进了这么美的庄子,若没名字,岂非辜负了这里的美意。”
刘妈妈笑道:“不曾想,咱们的小秋霜也有满腹墨水。妈妈问你,你可有想好的名字了?”
秋霜脸颊泛起一阵红晕,不自觉地红了脸:“刘妈妈就别打趣我了,这种事,自然得姑娘来。”
顾静娴觉得秋霜说得对,便拿起笔思量起来。
少倾,才拿定了主意,在纸上写下三个字——
云烟榭。
顾静娴这笔字,矫若惊龙,风神蕰藉处有抽刀断水之势。
刘妈妈道:“有云有烟,颇有隐世之意。”
顾静娴又仔细端详了一会,笑着说:“等解决了手头的事,我们三人,再带上忠叔,一道归隐。”
秋霜久久盯着这三个字,却出了神。
“秋霜?”顾静娴唤道。
秋霜眼眸微颤,傻笑道:“好呀,到时候秋霜日日做姑娘爱吃的桃花饼。”
说话间就收了桌上的笔墨:“等明日我去登州,找最后的木匠刻字!”
正巧这时,忠叔信步进来。
顾静娴忙递上一壶姜茶:“虽已入春,但也得仔细着别着了凉,伤了身子。”
忠叔接过顾静娴递来的水,囫囵咽下:“果真如小姐所料,那姜家公子被抓了。另外,惊鸿堂那边也派了人,正在满城找程娘子。”
“程娘子可好?”
“那地隐蔽,一切都好。”
案几上灯花爆了爆,顾静娴静静凝视,“等事闹大,咱们也便可以动身了。”
·
一道雷如剑光般划过浓墨似的乌云,雷声轰鸣,仿佛天地都在颤抖。
幽暗狭窄的小巷间,一群男子游走其间。
他们步子飞快,目光如同锋利的矛,在这巷间找寻猎物。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是那夜拦阻顾静娴夜行的壮汉。
“没发现,你们那边呢?”有人应声,而后反问。
那壮汉啐了口唾沫,言辞凌冽:“我就不信了,那贱人还能长了翅膀飞出淮州。继续给我搜!”
“是!”
众人应声,又四处散去,挨家挨户的敲门。
“你们惊鸿堂丢东西,跟我家有什么关系?去去去,滚一边去。”有人家被打扰,怒不可遏地驱赶起来。
叩门的小伙心中不爽,咄咄逼人道:“小爷我是奉命行事,你敢不从?”
主人家倒是不在怕的,挡着家门犀利反问:“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你们戏楼的?呸——真把自己当官差啊!”
壮汉听到这边的争吵声,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那程绾青偷了姜公子遗落在我们惊鸿堂的玉佩,我奉命前来抓那,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主人家被气得发笑:“十分不妥!别以为你们惊鸿堂背后沾着点官府的关系,就能在淮州撒泼!”
壮汉不愿再与其多费口舌,惜字如金道:“能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