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药膳这个名还是第一次听说,红叶看着姑娘,满脸不解。
她思忖:与药有关的膳食?
年龄与才识受限,她也就能拆解到这里了。
周宝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道:“你刚才说,银耳枣粥,补益肺脾,便有药膳的内蕴。”
红叶有所领悟:“是对身体有益的膳食。”
周宝昕解释得一清二楚:“寓医于食。是药材与食材相配伍而做成的美食。功效在于防病治病,保健强身,延年益寿。”
红叶明白了,问:“姑娘想让奴婢学做药膳?”
周宝昕欣慰道:“不错。”
红叶却迟疑了:“做药膳,就必须学医,可医学博大精深,奴婢怕学不好。”
倒不是她不想学,而是医学实在是个繁难深奥的学问,倘若学艺不精,指不定哪天就害死了人。
就好比吴大厨所说的“羊肉与醋不可同食,食之伤心”,病人心病久了,药石无医。便是去了,也不知病因。
周宝昕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们周府是中医世家、太医府邸,想学医有的是人教。但我只让你学做药膳,并不让你看病救人,你只需要懂个皮毛就行。”
就怕的学个皮毛,半懂不懂,最为致命。
红叶推脱:“奴婢怕是会负姑娘所托。”
“哦?你不愿意?”
“医学与人命相关,若学艺不精,岂不害人?”
周宝昕道:“药膳都有配方,你只需照着配方做出美味佳肴来,其他不用管。”
虽不知姑娘为何执意让她学做药膳,但姑娘已经这么说了,再推脱也不好,红叶遂应了“是”。
周宝昕见状,反而开口解释:“你也不必担心,所谓药食同源,药材与食材配伍,做成膳食,平常食用,只为防病。若真有病症,还需大夫辩证开药。”
她顿了顿,又说:“更何况,我们只是食疗,药材和食材都可看成食物,食物嘛,病人服之,不但疗病,并可充饥;不但充饥,更可适口,用之对症,病自渐愈,即不对症,亦无他患。”
“你刚刚也做了银耳枣粥,那也是药膳。你可知,这银耳和红枣也都有药用价值,两相结合,才效果更佳。”
她难得说这么多,口干了,端茶喝了一口。
红叶听了,心情轻松不少,她态度诚恳的应:“姑娘,奴婢明白了。奴婢定不负姑娘所托。”
周宝昕笑了,心情也舒畅。这个婢女是被卖进来的,没有亲人羁绊,年龄又小,完全可以当自己人培育起来,作为陪嫁丫鬟,用一辈子。
有个懂得药膳的随身厨娘,可比其他丫鬟实用的多。
她早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搁置了。如今遇到了,自然要把想法毫不含糊的实施起来。
周宝昕想的很好,但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红叶不想做一辈子的丫鬟。小小年纪的她已经有了人生规划。
红叶已经给自己定了人生规划:赎身—开饭馆。
周宝昕晚饭时间到了大夫人院落,说了缘由,大夫人道:“你倒想的周全,原该如此。但只在茶炉房,到底狭小了些,不如另置一间,单独化为小厨房。”
周宝昕:“哪里就需要了呢。在茶炉房挺好的。您要是觉得茶炉房小,我命人把房间稍微改动下就好了,也不必麻烦许多。至于小厨房,算了吧。”没得惹来是非。
“也罢了。你有主意就好。”
有了姑娘的支持,红叶名正言顺的做饭了。虽然只是小炉子,虽然只能做粥和汤,但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红叶喜上眉梢,冬雪却有点不高兴了。当天就不搭理红叶,早早就睡了。红叶没有在意。
她心情很好,很快入睡。正睡得香,却听旁边的床铺忽然有了动静,冬雪掀被下床,光脚飞快的在地上走到红叶床边,刷的掀开红叶的被子,劈头盖脸的问:“你是不是很高兴?”
红叶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虽说是春天了,但还是初春,晚上天还冷,骤然没了棉被保暖,寒意袭来,只觉得处在一片冷飕飕的空气中。
红叶下意的拉被子,却只拉了少许,勉强盖住脚和小腿,而那一大半都被冬雪紧紧攥住不松手。
红叶惺忪的揉眼,看到冬雪抿着唇,一脸不高兴望着自己。
而她刚才的话,红叶处于乍睡初醒的状态,其实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