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林可叮爽快答应,也不问巴图尔想干嘛。
巴图尔将奖状平铺在床上,一边抚摸一边计划道:“明天我就去供销社买个框回来,把闺女这张奖状裱起来,生平第一张奖状,一定得保管好,以后当传家宝。”
“我也要裱起来,”格日乐从林静秋手里抽走自己的奖状,“阿布,也给我买一相框。”
巴图尔看他一眼,“没你这么大的相框。”
“不是裱我,是我的奖状,”格日乐晃晃手里的奖状,“这也是我第一次得到奖状。”
“肯定也是最后一次,”巴图尔想了想,“行吧,那就给你裱起来吧。”
格日乐一点不受打击,像只听到自己的奖状可以裱起来,高兴地跟林可叮说:“等我老了,就传给妹妹。”
林可叮努力保持微笑,“小哥,我和你一样大,你老了,我也老了。”
“妹妹老了的话,”格日乐的目光在林可叮和吉雅赛音脸上来回扫视,“算了,妹妹你还是别老了。”
吉雅赛音看出孙子的嫌弃,“咋了?嫌你额木格难看。”
“不难看,”林可叮嘴甜地哄小老太,“额木格最好看了。”
“妹妹说得对,额木格是额善最好看的老太婆。”格日乐接话。
吉雅赛音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林可叮转身捧起她的脸,大声地亲了一口,吉雅赛音才彻底笑出来,“剩下这张小乖宝的奖状,就贴在小包的床头。”
她就能睡觉前看一眼,睡醒后第一眼就看到。
“对了,今天牧仁让马倌带了话,说他大舅舅要来草原过春节。”林静秋把俩孩子的奖状收起来,免得格日乐闹腾给弄皱了。
吉雅赛音下床去兑洗脸水,巴图尔拎起倒空的铁锅,出包在草地上捧了干净的浮雪到锅里,再提回来放到炉架上烧,顺手往火里添了一把干牛粪。
“大舅哥一个人,还是一家子一块?”自从闺女回来后,两家关系一年比一年好,以前巴图尔挺怕林华国,现在隔一段日子不见,还怪想的,也想其他人,当然除了林子程的媳妇。
“李丽娘家人要去家属院拜年,大嫂走不开,就大哥带小橙子过来。”林静秋打湿了毛巾,小心地扶住闺女的脖子,给她洗脸,温柔得不像话。
轮到格日乐,一毛巾拍脸上,用力搓揉,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格日乐大呼小叫地喊疼,林静秋不减力道,“脸这么脏,都起泥了,不得好好洗洗。”
“额吉,”格日乐扒拉林静秋的手,“不是泥,是黑。”
林静秋手上动作一顿,拿开毛巾,再用手搓搓儿子的脸,果然只是黑,格日乐看向妹妹,洗过热水脸的小脸蛋,嫩得像刚出锅的白馒头,冒着热气呢。
“为什么妹妹这么白我这么黑?”
“让你没事瞎晃悠。”林静秋说他。
格日乐捏着下巴,故作深沉,“不是我的问题,是妹妹的问题。”
林可叮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什么问题?”
大人们表面看似各忙各的,实际上心里都敲锣打鼓,小叮当的秘密,还是让格日乐发现了?
蒙古高原紫外线强,谁家小孩不是晒得发红发紫,只有林可叮跟四年前刚从山里回来一样,白得发光发亮。
格日乐挪动屁股,靠过去,一脸讨好,“妹妹也给小哥擦点香香呗?”
众人:“???”
林可叮大方地点头,打开手里的雪花膏,用手指抠出一小块,轻轻地点在格日乐的额头、鼻子、脸颊。
格日乐仰着头,让林可叮更好涂抹。
林可叮轻轻地将他脸上的雪花膏抹开,格日乐享受地闭上眼睛,带着哭腔地唱道:“世上只有妹妹好,没妹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妹妹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林静秋一巴掌过去,生气地吼他:“我又没死!”
巴图尔哄完媳妇,让儿子也哄:“格日乐,快夸夸你额吉。”
格日乐脱口而出:“额吉比狼还厉害!”
“这算什么夸奖?”巴图尔让儿子重新夸。
“额吉最喜欢听这句夸奖了,”格日乐学着巴图尔的语气,压着声线,“媳妇,跟狼一样厉害,在被子里,比狼还要厉害!”
巴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