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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页)

第61章隐情

十日前。

容冲在海上盘旋了一天一夜,照雪闹脾气,不肯再飞了。容冲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能先回陆上,再想办法。

照雪越过城墙,一路横冲直撞飞向海州刺史府。容冲习以为常从鹰背上跃下,脑子里还想着赵沉茜的下落,忽然迎面飞来一棍。

容冲本能避过,对方乘胜追击,容冲避开棍势,一脚踩在棍身上,任由对方用力,棍子一动不动。容冲诧异地看着对方:“你改修棍了?”

苏昭蜚冷笑一声,将棍子随手掷回武器架,说:“有位将军不守军法,一句话都不留,突然就跑了,城中百姓看见他乘着鹰离开,都以为他要投敌了。见到这种人,不该用棒子招呼吗?”

容冲无语:“你是个瞎子吗?我在案上留了纸条,你看不见?”

说起这个苏昭蜚更来气了,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冷笑道:“你告诉我,这些鬼画符是什么意思?”

容冲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墨迹,默了一下,说:“当时情况紧急,哪有时间写字,我落笔不过略微潦草了些。你认识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吗,难道我走了,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呸!”苏昭蜚愤怒地唾了他一口,“这种时候想起认识多年了?你走的时候,但凡托人给我捎个口信呢。”

容冲试图解释:“当时来不及。”

“来不及?”苏昭蜚冷笑,“来不及还是色令智昏,一听到她的消息,就不管不顾了?”

容冲沉默,这时后方传来一道男子声音,语气和缓,却自有一股威严:“不怪三郎。她是容家的恩人,这是三郎该做的。”

容冲和苏昭蜚双双震惊,但震惊的点却截然不同。容冲不可置信回头,发现竟然真是他们,连忙上前扶住容泽:“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奚檀扶着容泽,缓缓走出月亮门,容泽说:“我听人说你乘着鹰走了,猜到多半是长公主的事。神医谷那边水患严重,我料想你一时半会回不来,便自作主张,来海州代你处理军务。没有军令擅自动用帅印,等我身体好一些,我自己去领军法。”

“别,大哥,你说什么呢?”容冲无奈,“你来海州是帮我,我怎么敢对你上纲上线,爹娘知道了就算托梦也非得扒掉我一层皮。何况,你主管殿前司多年,比我有经验多了,你能来,我求之不得。”

容泽听着,心里十分过意不去:“都怪我身体不争气,要不然就能来海州帮你,你也不至于既和北梁人打仗,又得操心内务,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

容泽在山上休养,怎么会知道他的饮食情况呢?容冲冷冷瞥了苏昭蜚那个叛徒一眼,笑着对容泽说:“大哥,这都是些小事,我应对得来,你好好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当初你是为了救我出来才遭遇埋伏,我对不住你,要是你留下病根,我无颜见嫂子和爹娘。”

容泽皱眉,哪怕现在身体虚弱,但竖眉时不怒自威,依稀可见当年殿前司指挥使的模样:“你这是说什么话?爹娘在路上遇难,二弟蒙受不白之冤惨死,你被人关入炼妖狱,我难道能置之不理吗?我们一家兄弟,你的事,本身就是我的事。”

奚檀也道:“是啊,当时昭孝皇帝来势汹汹,他就算不救你,难道能独善其身吗?他能捡回一条命,全靠福庆长公主派人营救,连我能出京,也是她暗中安排的。我们夫妻反倒要谢你呢,要不是你的未婚妻,我们俩就算不死,也要分隔两地,相见无期了。”

苏昭蜚越听表情越困惑,忍不住插话:“等等,容大哥,要是我没记错,当年你主动请命调查振威将军通敌一案,出京后却被同行之人背刺,你为了摆脱追兵摔下悬崖,正好有神医谷的人经过,他们曾受过容家恩情,所以瞒着朝廷将你带回谷中救治,朝廷何时派过援兵?你刚出京,嫂夫人就被人看押起来,是诸奕将军联系人暗中营救,将嫂夫人送到城外,白玉京这才接到人,带到秘密山庄保护。这都是诸奕将军的功劳,与那个女子何干?”

奚檀叹气,说:“我原先也当这是诸奕的功劳,可是我被软禁后,容家许多旧故都尝试救过我,但朝廷对和白玉京有关的人防范甚严,我连喝一碗粥都要经过好几道手,诸奕作为大郎的亲信,明摆着的容家势力,为什么唯独他的消息能传到我手里?我原先以为是我幸运,诸奕恰巧有远亲在宫里做事,又恰巧派来监视我,后来我才想明白,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那位给我通风报信的宫女分明假借诸奕的名义,她的背后,另有其人。”

能插手宫廷的人员安排,洞悉朝廷动向和兵力分布,借着巡逻漏洞将一个活人运送出城,能有这样的实力且会这样做的,除了养在高太后膝下,继承了高太后前朝后宫全部力量的赵沉茜,不做其他人想。

苏昭蜚震惊,如果营救奚檀背后是赵沉茜在运作,那他潜入汴京炼妖狱营救容冲,岂不是也……

容冲看出了苏昭蜚的疑惑,点头道:“你猜的没错,我们能有惊无险出城,确实有人提前安排过了。诸奕提供给我们的那条路,并不是所谓的残兵老将兵力薄弱,而是有人提前将精兵调走了。如果按照本来兵力,恐怕不等我们杀到城门,就已惊动了国师和禁军高手。”

这件事完全颠覆了苏昭蜚的认知,他以为是他们九死一生杀出一条血路,没想到,他们能杀出来,是因为早有人清理过路障。这么一想并非无迹可寻,苏昭蜚潜入炼妖狱的时候确实太过容易了,那时他以为是朝廷疏于训练,守卫松懈,他还很不忿容冲居然会被这帮酒囊饭袋抓住,不料,那是有人给他开了后门,故意让他救走容冲。

苏昭蜚还是觉得无法相信,质疑道:“有人暗中协助,我信,但是,你怎么敢确定那个人就是福庆?容家在京城旧故不少,万一是其他人看不惯皇帝所为,悄悄帮你呢?”

“这事说来话长。”容泽道,“三郎出去这么久,恐怕没好好吃过东西,我让人备了饭菜,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这件事,还得从绍圣十五年,容家天翻地覆那天说起。

容复、楚蘅夫妻在进汴京参加婚礼途中遇难,容沐被查出通敌时,容泽正在外地执行公务。消息传来,手下都劝他赶紧躲出去避避风头,容泽却坚信清者自清,没做过的事,他为何要躲?何况,奚檀还在汴京,他又能躲到哪里?

容泽义无反顾回京,进汴梁后得知镇国将军府被查封,容冲被关入炼妖狱等待调查。容泽知道宫里的忌讳,没有回府见家眷,更没有去炼妖狱探望幼弟,而是直奔宫城,请求面圣。

昭孝皇帝召见了他,却对容泽的话将信将疑。容泽深知不拿出证据,无法让上位者放心,而且他也想查清父母遇害和二弟身亡的真相,亲手为家人报仇伸冤,所以坚决请命自查容沐通敌案,一定要给全天下一个交代。

那时的他还是太天真,枉费他在宦海里沉浮那么久,竟然看不出,昭孝皇帝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而非证据。

容泽马不停蹄出京,直奔边关,为了能堂堂正正还父母二弟一个清白,他没有带自己的亲信,而是从侍卫亲军司调用人手,带了宦官监军一起赶路。他一路都对监军以礼相待,然而,刚出固关,他在夜里睡觉时,被队友偷袭。

容泽担任殿前司指挥使多年,哪怕武功深厚,勇冠三军,也经不住车轮鏖战。他杀了三天三夜,手刃叛徒宵小无数,但自己也因为运功过度,经脉断裂,身上毛孔都在渗血。

他伤重到难以握刀,而敌人的援军却源源不断,容泽终于意识到,二弟的死并非被人诬陷,而是皇帝,想让他们死。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可笑他心心念念自证清白,金銮座上的皇帝勉为其难答应他时,心里不知如何嘲笑他们容家呢。

昔日他看不上眼的溜须拍马之辈带着人,朝他步步逼近,说:“容大指挥使,你中了化功散还能撑到现在,实在让我惊讶。不过,你一遍遍强行提高功力,身体早就撑不住了吧,血流成这样,啧,我看着都疼。指挥使,莫要抵抗天命了,早早投降,好歹能留个体面。要是你再不识抬举,搞得自己经脉俱断,成了废人,下半辈子在牢里,还得靠别人喂你吃饭。”

那群人猖狂大笑,容泽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什么世道,竟然是这样的人得志?如果是这样的天命,他不要也罢。

容泽再一次举起刀,将领头之人一刀劈成两半。那天残阳如血,山崖的土踩一脚都是粘稠的,容泽杀死了所有叛徒,自己也耗尽本命灵火,跌落悬崖,他本以为再无活路,没想到再醒来,却在神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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