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她们将消息告诉给荆瑶呢!荆文池倒是先找上门去了。
他这段时间就没清闲过,回到府中还得面对丹桂那动不动就疑神疑鬼的模样,久而久之的耐心全没了。
又实在是不想去杜氏的房中,心烦意乱得紧,只能来找自己这个小女儿絮叨了。
荆瑶认真的听着,还给他沏茶,轻声笑着宽慰,“等熬过这些日子父亲也就好了。”
“好什么啊!”荆文池表情难看的叹了一口气,端起桌面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嘴上一个没把门,就脱口而出,“你是不知道,如今户部可都是烂账,许多官员还想方设法的让为父去平账呢!”
“那么大的窟窿,岂是为父填得上的?”
“如今离王腿脚不便,又上不了早朝,你虽被册封了郡主,终究是个女儿身,帮不上忙,为父哪敢得罪朝中官员。”
窟窿还全都是大臣们造成的,偏生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荆瑶眼神一变,抬头时又恢复如常,笑得明媚,“父亲可需要女儿为你排忧解难?”
荆文池质疑的打量起自己这个女儿来,心中暗自思量。
瑶儿倒是比雁儿乖巧听话得多,那个逆女虽然有才能,却离经叛道,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只是……
“父亲说得也是,那不如等夫君回来,女儿与夫君知会一声,夫君好歹能说的上话,兴许帮得上父亲的忙。”面对他的贬低和怀疑,荆瑶并未生气,反而很大度的给出方案。
倒是个可行的法子。
荆文池点了点头,“若是离王能出面那边最好不过了。”
父女二人聊着聊着,事情就扯到了丹桂的身上去。
荆瑶笑容逐渐的收敛,这老狐狸果真是凉薄啊!
新鲜感刚过,就急着甩开丹桂那个累赘了。
居然还想把荆尚武接回家,她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冰雪消融后的梅花艳得像是鲜血,衬得女子身上的气息越发诡异起来。
荆瑶静静的看着他滔滔不绝的样子,杀意灭了又明,明了又暗。
最终还是个抑制住了,只是轻飘飘的道:“父亲的意思是,打算将丹桂的孩子记在母亲的名下?寻个理由将其打发了去?”
“她如今疯疯癫癫,疑神疑鬼的,哪里还能抚养孩子。”
“你母亲虽有万般不是,到底是出身书香门第,教导孩子的事还是给她最为稳妥,为父也托人前去看过武儿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反思,也略有长进。”
“若能改过自新,为父打算将他接回来,将来也能为你和离王出一份力。”荆文池说得正义凛然,仿佛当初将其送去庄子上的人不是他。
此刻倒是扮演起慈父来了。
还不是看着赫连钧不能早朝,腿脚也废了,担心他斗不过太子么!
老东西,可真会为自己打算,想要临时跳下船。
那么结果就只有淹死。
她嘴角无声无息的勾起一抹冷笑,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茶杯的边缘,须臾才波澜不惊的附和,“父亲的决定自然是极好的,女儿都听父亲的。”
“那便好,咱们可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最为紧要,其余的都不重要。”荆文池很是满意她这个态度,心里那点虚荣感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被册封为郡主又能怎么样呢?面对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也要恭恭敬敬,听之任之么?
而他没有发现的是,在他离开之后,那所谓的乖巧和温顺全都化作了粉末,女子脸上的笑意裂开来,眼底都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