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宗地界广袤,这几个月随着修炼越发得心应手,没了开始的那般累,她有时修炼完,在师姐忙于它物的时候,便会御剑在明越宗四处逛逛。
因此发现了不少有趣的地方。
白清凡一声不吭地望着面前热情洋溢的女人,几根细碎的墨发随着风的方向飘到她的脸上,碰到肌肤,痒痒的,她头微微朝另一边偏去。
那夜在她的洞府中,风浅念提及魔族时,师妹对魔族的不喜以及今日提及魔族,又是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
师妹很不喜欢魔族。
在明越宗百年,白清凡对于宗门内的大部分地界了如指掌,但慕初静这次带她去的地方,她印象不深。
好像是一片无主之地,是数百年前的注咒法阁。
当年天下修士对于注咒之术趋之若鹜,宗门内设置有专门修习注咒的峰阁,那时,无论是在哪个宗门,修习注咒的人数都是极多的,甚至一度超过了剑修。
但在注咒之术上有所造诣的,寥寥无几,慢慢的,随着注咒的没落,设立的峰阁也都荒废了。
没想到师妹竟然摸到了这个地方。
寒月剑缓缓落下,慕初静先一步下剑,瞧见师姐失神不动,心中的愧疚之意更深了。
她让师姐不高兴了。
寒月剑再度下降,慕初静轻轻牵上白清凡的手腕,轻轻地扯了扯白清凡的衣袖,最后,轻轻地对白清凡说:“师姐,我们到了。”
白清凡侧头看她,那双棕黑色的眼睛如同一潭幽深的清泉,引人不自觉往深处看去。
慕初静在其中看见了自己小小的倒影,刹那间,一抹淡淡的紫色从师姐的瞳孔中略过,快的恍如错觉。
她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那双绝美的眸子中,又只剩下她一人。
眼花了。
没放在心上,慕初静满是笑意的拉着白清凡往峰阁深处走。
此地荒废已久,无人打理,杂草丛生,很难想象明越宗地界内会有如此破败的景象,通往阁峰的道路早已被各式各样的树木杂草掩盖,稍有不慎就会踏空。
加之里面可能存在的阵法,慕初静攥着白清凡的手不禁紧了些,嘴上道:“师姐,你跟紧我,别被伤到了。”
寒月剑砍去周围伸的过长的树枝,以免划伤师姐。
白清凡四处看看,灵识扩散至整座阁峰,里面的阵法无人维修,几百年过去,早已发挥不了当年的作用,充其量保证这座阁峰不会崩塌。
视线落在手腕上,女人皙白的手腕紧紧的握着她,似是生怕她不小心走错了路,走丢了。
师妹带她来这作何。
她没问。
终于,道路被清理出来,爬满植被的各式建筑显露在两人眼前。
有的巍然屹立,有的裂缝遍布,还有的倒塌在地,只剩下废墟。
从建筑的规模和使用的材料,可以窥探出那些年注咒的风行。
慕初静抬头看了眼那座保全完好的主建筑,叹息一声:“可惜了,若是我早来数百年,说不定,这处不会破败至此。”
至少会有人气,有了人气,建筑便能长久存在。
白清凡说:“你一人无法改变注咒的颓势。”
慕初静笑道:“也是,若是成为无数修士中唯一修成注咒的,说不定还要把我抓去做实验。不对,现在被人知道了,应该也是要被抓去做实验的。”
她懊恼地:“照这样来看,无论在什么时代,只要修成注咒,都会被抓去做实验。”
她命苦,自以为是天选之人,结果还要偷偷修炼,不能让其余人知道。好憋屈啊。
白清凡蹙眉:“抓去做实验?”
实验是什么?师妹又说了她听不懂的话,莫不是要想修习注咒,语言思维习惯还要与人不同才行。
慕初静笑着夸张:“就是把人放在一张桌子上,开膛破肚,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结构。”
白清凡微微摇头,踩过脚边的枝桠:“何需这么麻烦,直接探查身体便是。再不济,把灵珠挖出来,也能知晓。”
“这倒也是。”慕初静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主建筑历经多年风雨不倒,残破的石牌上依稀可见的注咒二字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名称,蜿蜒生长的草木挡住了巨大的正门,一圈圈的,严丝合缝,照不进一丝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