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想得实在是多,更想,不知苏将军来了,见得这般局势,该是多么惊喜。
此时此刻,苏武自还在船上,听不到什么消息,只管还在舆图上看来看去,先打哪里后打哪里……
南边婺州,其实也不远,二百里之外,王禀已然入婺州,连浦江城都不打,地形实在熟悉非常,直接过了并不宽阔的浦阳江上游,竟是先去义乌。
沿路之上,跟随在走的百姓,不知几何,还不都是青壮,更多是老弱妇孺,只要碰上了,知道是王禀带大军而回,那便是拖家带口相随。
一时间,王禀有最初的八百兵,外加后来招揽的三四千人,此时更又有了青壮三四千,老弱妇孺上万不止。
只管一路洋洋洒洒往义乌去,婺州治所在金华,他也不急,便是想着只管绕着金华把各县都走一圈之后,再去打金华。
要问为何?
其实也是想定之谋划,王禀担忧一件事,就是招兵不足苏将军之托付,苏将军要好兵精兵之精锐,那就更还要遴选。
他要先在婺州各地走一遍,各地还有贼,就好招兵。
各地若是贼寇大溃,怕又不好招兵了……
王禀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念想,倒也有效。
至于贼人若是敢出城来战,那是更好,野战可比攻城容易。
若是贼人不出城来战,那就把婺州各地,都先滚一圈,其实……还真是看贼寇裹挟之法生出来的计策。
昔日里,对朝廷不满的人不少,贼寇就是这么各地去裹挟,然后以巨大的兵力优势再围城而攻。
如今里,贼寇不做人,对贼寇不满的人也多了去了,王禀岂能不也“裹挟”一通?
裹挟之后,再开战,如此,也好再来遴选其中精锐,战事结束了,只管再把遴选不上的众人退回家乡。
反正苏将军给的钱粮多,还能源源不断从浦阳江水道再送钱粮来,苏将军要两万精锐。
王禀其实心中也有一点别样的预想,苏将军要的精锐是什么样的?王禀心知肚明。
那这两万精锐,着实难养,方腊贼寇一去,江南两浙,短期之内,当是不可能再有贼祸,最多还有那三五伙的小贼流寇……
那何以还要养出两万之精锐?
虽然不知未来之事,王禀也能猜到一些别样的事情,养出来,自是有用处,往后只怕还要用……
如此想去,又岂能把这件事有任何敷衍之处?
既是要精锐,那就要精锐之中的最精锐,要对得起苏将军的恩情,也要对得起苏将军给出来的甲胄钱粮之物。
义乌自是第一站,义乌出好兵,王禀心知肚明,随后,再去东阳、永康、武义、兰溪,浦江已然路过了,“裹挟”不少。
最后,直接围困金华,各地城池之贼,当是来救来援,来了也好,一战鼎定。
不来也行,金华一克,各地之贼岂还能有多少士气可言?
其实,也是昔日贼寇之法也,王禀看到了,也就学会了。现在攻守易型,昔日贼寇是人多势众,而今里,当是王禀人多势众了。
显然,王禀着实是可以独当一面之将帅大才,就这般操作,自生其心,高明非常。
若真是一城一地去打,入婺州先攻浦江,那此时定然还在浦江城前抓耳挠腮,难开局面。
这边王禀在忙。
越州之处,姚平仲带着关中军与关胜的河东军,倒是麻烦一些,正在萧山城下准备攻城,便也是做了攻城的准备,拖沓了几日。
倒是萧山就是浦阳江的下游水口,离杭州近在咫尺,姚平仲那是粮也不缺,钱也不缺,连攻城之器械,都就近从杭州南拆卸运来,巨大的云梯车石砲车,只管组装就是。
有得这些大军械,越州无强贼,且还都是方腊看不上的“加盟商”,攻城也就简单了。
只管诸般大军械往前去推,摆开来,关中河东的军汉先登就去,一阵就下,贼寇毫无还手之力。
却也是这般“加盟商”,对城池与百姓的祸害,最是残忍至极……
过了萧山,还分兵,姚平仲直奔越州治所会稽,河东关胜顺流而去,往诸暨,也是苏武有军令,要确保浦阳江小水道的畅通,快打诸暨,就是为此,哪怕城池可以不下,但一定不能让会稽之贼袭扰浦阳江较为狭窄的水道。
因为浦阳江,是婺州王禀的生命线,便是诸暨不通,“裹挟”无数的王禀就要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