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二又答:“不必,小船目标太小,火油金贵,烧不得什么去,用起来不值当,火油只管留到攻寨再用,水寨必都是木头所建,那般去烧,定可火烧连营!”
吴用点头:“就按此般,打旗语,大船去撞,小船去靠,箭矢皆射!”
“得令!”阮小二也认真非常,脸上皆是严肃,这战事重要非常,不可有丝毫懈怠之处。
就看两军正在这不算宽阔的水道上快靠近,贼人船只极快,官军船只并不迅,只是稳稳当当而去。
贼人水军头领谢福正在大喊:“不要与官军大船去撞,避开大船,去打小船,顺流飞下!”
其实倒也不用如此下令,没有人会去以卵击石,那几丈高的大船,如何去撞得?岂不是自寻死路?
只待船只再近,四五百步,谢福忽然看得天空之上,有黑影飞来。
便把谢福看得一惊,他知道那是箭矢,怎的这么远就开始放箭了?要么是朝廷水军其实也没打过仗,所以紧张了,犯傻了。
要么,就是朝廷水军之弩弓,真能射得这么远!
谢福下意识里,便觉得是第二种可能,再是大喊:“快躲快躲!”
谢福自己,也连忙往船舱去躲,他麾下其实都算是小船,便是他自己这条,算是大一点,有船舱还有间。
只听得船只咚咚在响,躲避一下,再出来一看,面前一根粗壮的箭矢插在甲板之上,只看到一根粗壮的箭杆尾巴,与那长枪一般的粗。
这般大弩箭,谢福昔日里何曾见过?
再抬眼去看周近船只,这箭矢倒是还真没射中人,已然有那中箭的小船正在漏水,竟然直接把那小船船板给射穿了……
谢福心中岂能不惊,抬头再看,那黑影又来。
谢福这回倒也不去躲了,知道这般大弩并不多,箭矢准头也并不极好,射中人的几率并不大,但射中船只的几率倒也不小……
周近再看,又有船只中箭,本是小船,没有几层甲板,自立马就开始漏水不止。
谢福左右来喊:“只管跳船,游上岸去!”
这军令也没什么意义,小船漏水,不游上岸还能如何?
却听谢福又来喊:“加加,再快再快,赶紧靠上去,错过大船,去打小船!”
战术并没什么错。
船只飞快在走,近得二三百步,谢福忽然现,天空之上,黑压压一大片而来。
谢福下意识里,连忙再入船舱去躲。
船舱之外,叮叮咚咚便是一片乱响。
只待一轮之后,他又急忙出来看,再左右周近一看,双眼就充了血,周近小船里,那是死伤一大片。
这朝廷的弩弓,何以这般强劲?还这般的多。
那黑压压一片的黑点又铺天盖地而来。
谢福大喊:“快躲快躲!”
只问,这浙江四龙之水军,打过正经水战吗?
其实也没有!
这江南两浙之地,在圣公百万军下,那是摧枯拉朽一般处处陷落,水军哪里有机会正儿八经打过水战?平常里,只管运输之事。
倒也不必谢福下令去躲,有遮盖的船只,众多军汉只管往遮盖下去躲,没有遮盖的船只,船上之人只管往水里去跳。
谢福此时,自也去船舱里再躲,心中只想,仗着水流之,只管快快与官军船只错过,倒也不必如何靠近去打了,船只错过,就当是已然打过一场恶战,到下游里,靠岸就回吧……
只当是做过一场,圣公就不会过于怪罪了。
只待一轮过后,谢福凑出去又看一眼,好在,又近不少,顺流而下,船当真是快。
只是……倒也知道官军船大,却不曾想,竟是这么大,那船帮之上,铁甲一丛丛,诸般弓弩,那是一列一列,一个个官军汉子,那是攒射不止。
只管再入船舱里躲着不出来。
好似下雨了,大雨暴雨,叮叮当当砸在船身之上,好似羽箭不要钱一般,只管倾泻,犹如泼水。
其实,箭矢也很贵,一根上好的箭矢,从箭头打造,到木杆的材料与处理,到尾部翎羽的修剪粘贴固定,从工艺的繁琐,到材料的处理,耗时耗力非常,连每根箭矢的重量都有统一的标准,岂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