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年跟着季舒白在食鼎楼里吃了顿饭,吃到最后恨不得住在茅厕里,等肚子稍微消停了些,便带着众人到柏家兴师问罪来了。
宋瑾是全部承认,就是她干的,因为季舒白雇她不给银子,然而卢俊年却好像忘了这个理由一般,直言宋瑾是个毒妇,是文雅没有管教好。
文雅惊的一身汗,想把宋瑾推出去,又怕宋瑾当场嚷嚷出自己的私房来。毕竟当初那场官司闹得人尽皆知,她不是讨喜的那个,此刻便不得不伏低做小,忍气吞声。
而本该吃下巴豆的季舒白此刻正坐在厅上旁观看戏,顺便对心中开始发慌的宋瑾露出一个叫她更慌的微笑。
柏家突然来了一帮人,还有两个官,一下子炸开了。
有人去找还未归家的柏元槐,有人去找被扣下的老陆和陈婆子,有人跑到廊下看戏。
总之,一个都不闲着。
“大人,此事确实是老身的过错,看在老身年岁已大,求大人放过。”
“放过?”卢俊年冷哼一声:“我就是放过了你才会没有带衙役来,不然你以为是在你家厅里讲话,早就到衙门里头去了。”
卢俊年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我告诉你,你的人在外头做生意,结果谋害本官,虽不致命,但着实可恨。”
话及此,忽然一转:“不过,看在你年岁已大,实属不易的份上,本官给你一个折中的法子。”
“什么法子?”
卢俊年伸手一指这群人:“叫这帮人从今往后去我家后厨,给我好好的赎罪,本官便不再追究。”
“大人,这。。。。。。”
这便是要将所有人都带走的意思了。
宋瑾听出这意思来,扭头再去看季舒白,却见他坐在那里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可她自己还跪趴在地上呢,石头地面跪的膝盖生疼,还不能挪位置。
宋瑾微微侧身,想放松其中一只膝盖,结果另一只更疼,只得放弃。
“我不与你纠缠,如今这屋里当家的是谁,叫他出来!”
卢俊年要把柏元槐扯进来,文雅不禁冷汗直冒。
谁知柏元槐还未归家,老陆和陈婆子先奔了出来。
“大人,小女冤枉呀,小女不是能做出那等歹事的人啊!”
“大人,冤枉啊!”
一对老夫妻听闻女儿给官员下毒,第一反应便是冤枉,哪晓得宋瑾早就认了。此刻宋瑾听见二人为她叫屈,不禁心虚起来。
这要是给两个老人家知道了,那不得吓死。
“这又是谁?”
卢俊年闹到一半,突然窜出来一对老夫妻,他也纳闷了。
宋瑾趴的更狠:“是小人的爹娘。”
“哦——”卢俊年将声音拖的长长的,撇了眼坐在那里旁观的季舒白,季舒白又看向宋瑾。
宋瑾正偷看他二人呢,此刻看见季舒白询问的眼神,赶紧补充示意:“小人的爹娘乃是小人的命,爹娘在哪里,小人便在哪里。若是大人硬将小人一家分开,岂非叫小人不孝,这罪名小人万万担待不起啊。”
“胡扯!什么担待不起不孝的罪名?说的好像给本官下毒的罪名你就担的起似的。”
宋瑾伏在地上,只听见卢俊年训斥她,却不见季舒白吭气,心中暗道:原来老实人学坏了比坏人还要坏。
身后两个婆子跟着哭嚎起来:“大人,老奴冤枉啊,老奴虽在后厨,但绝不敢做下毒之事啊。”
宋瑾歪着脑袋,确定季舒白看着自己后轻轻摇了摇头,果然没一会子就听卢俊年道:“既然你们两个老婆子不肯去,也好,年纪大了办事不利索。换他俩,一块儿带走。”
宋瑾心里松了口气,一家子都出去了,事情就好办了。
然而这口气刚歇下,一个人又将它提起了。
“二位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柏元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