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一直纳闷季舒白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不娶妻,可是一看陈妈妈那唠叨的样子,又实在问不出口了。
外头天黑了,她也困了,急急忙忙地要了一些热水清洗后便解衣上床去睡觉。
这一夜,宋瑾睡的极沉,以至于第二日早间季舒白回来后她依然还在睡着。
打满花苞的蔷薇树下站着阴沉着脸的季舒白,而宋瑾在房中呼呼大睡,全然不知外头的人已经怒气冲天。
“大人,要不要让陈妈妈来把人唤起来?”
“她居然。。。。。。她居然还睡的着,去,叫陈妈妈把人给我打起来。”
陈妈妈进来的时候,床帐依然合在一起,她走上前去一看,睡得四仰八叉。
“姑娘?姑娘?”
陈妈妈推了推宋瑾,然而毫无反应,她只好加大力气,然后宋瑾翻了个身。
在季家,在这个院子里,她不再是奴,不必伺候人,也不必起早杀鸡。身子干净,被褥松软,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香的一天。
陈妈妈见唤不醒人,只好独自出去回话。
“小主人,人睡的香着呢,叫不醒,要不由她再睡会儿?”
季舒白三十岁了,已是朝中五品的官员,然而陈妈妈依旧习惯唤他小主人。从前季舒白叫她改口,她总说等季舒白有了孩子,她有了新的小主人再改口也不迟,季舒白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因为宋瑾做下的事,季舒白一夜未睡,一早便赶回来继续问话,然而宋瑾却在大睡特睡,季舒白顿时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亲自冲进去吧,她还睡着呢。
“陈妈妈,烦您帮我煮个东西吧。”
季舒白吩咐陈妈妈去煮东西,自己则叫小厮青杉搬了把交椅和方几在紫薇树下坐着喝茶。
他倒要看看这个宋瑾能睡到几时。
宋瑾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迷迷蒙蒙睁开眼,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于是起身穿衣,抱着脸盆出去找水洗漱。
结果刚打开门,一道刺眼的光线照得她睁不开眼,只好用手挡住,隔着指缝,她看见院中坐着一个人。
头发拢起,用一个青玉发冠束着,后脑上可见佩戴了网巾,身上一袭月白色袍子。春光照着,花香飘着,竟有些光风霁月的样子在。
那人背对着宋瑾,叫她看不清脸,宋瑾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绕到前头去看脸。这一看受惊不小,手上的脸盆哐的一声落了地,在地上打着转的响。
“季大人?”
什么光风霁月,分明是冤家对头。
“肯起了?”
季舒白的语气不大好,宋瑾浑身上下一通乱摸,确认自己是穿戴整齐出门后才放下心来。
“您怎么在这呀?”
“这是我家。”
宋瑾撇撇嘴:“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还要问话?”
宋瑾垂着头:“知道。”
“那你。。。。。。”季舒白气的想骂人,可是看宋瑾声音越来越低,只好压下怒火:“快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