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两人谈着话,外头常舟禀报道:“主子,姜家来人了。”
蔺琰扭头,就见小厮领着个约莫四十的男子站在门外。那男子瞧见他,讨好地笑着。
“进来。”祁瑾序头也不抬。
“祁大人,”男子捧着个匣子,进来就行了一礼:“小的是姜家的管家,奉我们老爷的命,给祁大人送名砚来了。”
说完,他把匣子郑重地放在桌上,然后打开,露出里头的砚台。色碧而透,如玉温润,雕刻之精致却又不繁琐。
蔺琰探头看了眼,也不禁露出赞许之色。
“我们老爷说了,这方砚放在姜家反而埋没,倒是送给祁大人正好。所谓好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祁大人英武不凡,这前朝名砚就该配祁大人这样高贵的身份。”
蔺琰抱臂:“你倒挺会说。”
“小的这是说实话。”姜管家殷切道:“我们老爷还说了,若是祁大人不嫌弃,往后姜家的茶坊敞开门欢迎大人去吃茶。大人初来建安,有需要使唤的地方,我们姜家也愿效犬马之劳。”
祁瑾序淡淡勾了勾唇,目光从名砚上收回,“嗯”了声。
须臾,见这管家踌躇未离去,他问:“你们老爷还有事?”
“呃。。。。。。是这样。”姜管家道:“我们老爷遣小的来问问大人,上次有桩关于单家作坊卖霉茶的案子,其中有些误会,那状告的妇人是姜家远房亲戚,可否将那妇人先放回家去?”
这话说出来,众人心照不宣,但祁瑾序给面子地没拆穿。
“这种小事罢了,姜老爷既然提了,本官自然会卖姜家一个人情。”
“哎哎哎,多谢祁大人。”
“不过,”祁瑾序话锋一转:“人可以放,但案子恐怕还不能结。”
“诶?”
“你回去跟你家老爷说,这是本官上任后接的第一桩案子,当然得像模像样查一翻。至于其他的,让他尽管放心就是。”
姜管家一听,明白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祁大人估计是想利用这桩案子烧一把火做做样子给建安百姓看。
如此一想,他放下心来,恭敬地退出屋子。
没多久,祁瑾序收了公文,施施然起身。
“哥,做什么去?”蔺琰忙问。
“当然是去查案。”他道:“上回你说城南有许多黑作坊,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就去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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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管家去茶盐司送名砚虽低调,但单云华还是得到了消息。
她唇角溢出丝轻蔑:“我的猜想果然是对的,他拖着案子不判,是想两边都捞好处。”
单云慧坐在一旁发愁:“这可如何是好,虽说清者自清,但万一姜家后头又搞什么动作,咱们事事被动。”
“那就化被动为主动。”单云华道。
“你有法子?”
思忖片刻,单云华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两手准备。那饼霉茶确实是外焙茶,只是到底从哪家作坊流出来的,得查一查。”
“可建安的外焙茶这么多,上哪查去?”
“是很多,但也不是没线索。我此前仔细观察过,那饼霉茶的纹路条索跟咱们家的春饼极像,而且压得紧实,可见石模工具不简单,整个建安能有这般石模工具的也就几家。不过,是人都要脸,他们平日里打着良商的旗号定然不会明目张胆做假,若我没猜错,那饼霉茶肯定是从城南黑作坊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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