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绒绒一起回头看他,看他健壮的胸大肌,还有他胳膊上的刺青。他浑身水珠,英气逼人。
我说:“把上衣穿上行么?”
他说:“怎么了?”
“不文明。”
“我衣裳馊了。文明人穿干净衣裳。绒姐你这儿有大号儿的么?不好意思,急着出门,嘿嘿,没带换的。”
绒绒起身去隔壁房间找。
他朝我走过来,站我身边。我用指尖摸着他胸大肌,问:“累了吧?”
他说:“嗯,还行。”
我说:“睡会儿吧。”
绒绒走回来,手上拿了几件衣服,递给我们。
大坏蛋说:“不好意思绒姐,你们聊着,我先找地儿萎会儿成么?”——萎,约等于“团楞”在沙发、地毯等松软角落把身体和四肢弯曲、放松休息的意思绒绒说:“当然行啦。你去楼上随便挑一屋子。”
大坏蛋走上楼梯。
绒绒说:“你弟真帅。”
“你要干吗?擦擦哈拉子先。”
“朋友弟,吗不骑?不骑白不骑,呵呵。”
“离他远点儿啊。”
“哈!哈!哈!”
绒绒伸出舌头,对我学母狗发情急切的喘息。
绒绒说:“你不冲一个?”
“冲一个就冲一个。”
我今天出透了汗,身上的冷汗、热汗,加上下边的尿液、精液、经血,实在太难受了。
洗完换一卫生巾,打开她的小柜子,看见里面放着六十多盒套套,什么样的都有。
我回客厅和绒绒继续聊天。
她一边聊一边摆弄手机,手指不停地按动按健,上下翻飞,灵巧熟练。我知道她在发短信,但不知道是发给谁。
她头都不抬,说:“跟男人玩儿,乐呵乐呵就得,别太上心,要不吃亏。记住啊。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她。”
我问:“什么叫‘别太上心’?”
“就是说,怎么玩儿都行,就别动感情。”
她的意思是要快感、不要纠缠。可不动感情,怎能得到心灵深处的抚慰?
我叉开这个,单开一话题说:“这一年一年的真快哈。”
“是。日子是真快!”
“有时候我不敢相信我都三十七了。想起咱上学那会儿,简直就跟昨天似的。”
“没错,一转眼咱都黄脸婆了。”
我眉头微皱,心话说:谁啊?你才黄脸婆。
我说:“你在讲台学咱化学老师一崴一崴走路,记得么?”
“当然记得,结果他来了站我后头看着我你们这帮坏蛋谁都不告诉我。”
恍惚中,我听到“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她、快点儿快点儿捉住她、快点儿快点儿捉住她!”
我仔细看她,发现她两鬓居然有了几丝白发。
她问:“咱多少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