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真巧哈!今儿个碰上你。”
我说:“嗨!还真是!……巧哈。”
我不敢问她儿子的病,于是沉默。
她也尴尬,于是给我递过来一台阶,说:“哦,你挺忙的吧?”
我站起身,诚恳地回答:“啊哈!是!还真挺忙的~”说完我想:人她爸当年不比我忙?忙是好事儿么?我这儿瞎忙什么呢?
我忽然觉得小肚子一松、灵魂出窍。
一刹那,我看到自己光着身子从山崖慢镜头直坠谷底,山风吹动我的长发,长发刮得我眼皮怪痒的、眼珠涩涩的。
她说:“那以后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我会有啥地方需要她帮助呢?不过也难说。生命就是这样,起伏跌宕,无法预见。
她说:“我这些年在悟易经,学八卦。”
我顺口搭音儿问她:“喔。你觉得有世界末日么?”
她说:“有。万物有生有灭,这是自然规律。再说人类把地球糟踏得也差不多了。”
我说:“嗯,如果,假设啊,假设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她微笑说:“把我最后那一千多块钱都从银行取出来,然后背我儿子去吃一顿烤鸭。你呢?”
我?没想过。我的脑子有点儿转不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近距离看清,人如草芥,命如蝼蚁。
就在这样低矮破旧的房子里,有很多人度过一生,最后老死。到了窝棚门口儿,我跟她告辞,快步走远。
她以后会不会有转机?我以后会不会有危机?谁知道?
老实说,我对易经、八卦、预言、死亡这些玩意儿挺畏惧的。我遇佛就拜,尊重神灵。
我老觉得,冥冥之中,老天爷心里有杆称,让你有了这样,就失去那样。或者缺什么太厉害,以后会补上。
会给我补偿么?比如我这几年的感情?我到底错过了多少快乐?这笔帐怎么算?没人喜欢压力,没人愿意在压力下生活。
我的真命天子出现了么?希望转机出现的时候,我是有准备的,不再错过。
我才三十七,正是最好的年华。等我四十七的时候,那才叫木已成舟,一切都成定局,任何改变都是不可能的了。
四十七岁,心肯定早死了,体力上也挣蹦不动了改变不会自己走来。我不争取,没人给我——高潮是这样,幸福也同理。
可是改变谈何容易?一动,全盘皆动。
不动呢?就这么忍下去?代价是我自身的健康。
唉,生活为什么这么不完美?
我不想再琢磨这么复杂的东西。
我要简单生活。
我要回家看盘。
我要去见那个真正心疼我的“老兵”我又开始想他,那个体贴我、在意我、珍惜我的坏男人。
我回想和他说过的一些话,他对我说过的一些话,他对我的好,他那种无条件的善意和关怀,还有几天前不可思议的放纵、放纵之后的那种轻松、舒美、流畅、飘忽,那种微醺的软绵绵的惬意,那种久违了的彻底满足的舒畅。
我那天那么兴奋,高潮之后还跟他聊了那么长时间,聊了那么多话、那么多话……
想着想着,感觉内裤已经湿了。
回家。空的。老公还没回来。
我打开电脑,放进第一张盘,点play。一扇纯朴的风化老院门(山西特多那种)。没有背景音乐。
院门吱扭打开。院子不大,挺干净。徐艳要能住这院子,每天甭干别的了,光咧嘴笑。
北屋坦然座落在阳光里。细微的声音渐起。越来越大,是人的呻吟声。
北屋门开,这时看到大床上有一女一男,骚骚趴跪,巴巴从后插,男挺进时女送臀。性交不就是打羽毛球么?对抽。越抽越起劲儿。
二人头发散乱,脸色潮红,喘息如牛,呻吟不断,尽情尽兴,十分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