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花束的味道,好奇凑近嗅了嗅,一股刺激性的味道冲上鼻腔,眼神里闪过不悦,“白酒!”
把花束摆在旁边,让新鲜的洋桔梗占据主位。
随后好奇张望了周遭,谁会带白酒上来看她妈妈,而且花束虽然干瘪,但是颜色很新,应该是近两天才摆上的。
谢维铭想擦一擦碑石,却发现很干净,也很好奇,是谁提前打扫过一样。
看着谢树在一束莫名花束上研究了很久,而且是红色的,他心里浮现怪异,除了他没人知道顾笙然其实喜欢红色。
洋桔梗在阳光下依旧轻柔且蓬松,对比那束红果,显得红果平平无奇,还带着潦草。
两人之间全程无尽沉默,离开时,谢树看着冬青树下的墓碑,覆盖着金灿灿的夕阳,张望着先他离开的父亲,一级一级的踏着回家步伐。
他想到了10年前那个夜晚,审视着老宅楼梯的那一幕,心中一刹那畅然着轻松。
那场马拉松的尽头好像就只是换回了这样的场景,不算交代,不算事件的终点,好像这样也很好,他在这沉静的岁月里疗愈了,可以再一次拥抱黄昏,可以再一次构想……
沦陷的时间重拾正向的轨道。
是一个新的他。
回家的饭桌上,谢树默默剥虾。
谢洲出声:“公司还习惯吗?”
“嗯。”
“那件事还是要做吗?”
“嗯。”
刚出狱谢维铭插嘴:“你别插手!我去!”
“你好好养身体,几十岁的人了!”
“谢树!听话!”
“谢维铭,你才是要听话!”
长久的静默后,谢树把剥好的虾放到谢维铭碗中,开口:“爸!”带着很耐心的语气。
谢维铭一瞬间恍惚,听到自己从未听到过的‘爸’。
却在分别十年,出狱后得到认可。
时间岁月饶恕了一切,释然了一切,原谅了一切。
“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怪过你,我更没有。”
谢维铭终于抬头看向谢树,好像这个儿子很陌生了,不再是当年那样任由他训斥,有种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不得不承认,谢树成长了,长成当年最想培养成那个模式,可是这种变化让谢维铭惊喜,更让他酸楚,因为他活成了另一个翻版的自己。
而且方式极其残忍,鲜血淋漓,难以磨灭。
半晌,他默默低下高傲的头,夹起碗中的虾,囫囵下咽,哽咽答应谢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