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里边的狗看见光或是听见动静会出声,他没将黑布揭起太多。
棕色的背毛浅浅透着白,脏兮兮的完全没了往日的光泽,确认是苏比的那一刻,郁听禾眼泪控制不住大颗往下掉落。
没时间抒发情绪,她颤抖地说:“席朝樾,你观察掩护,我撬锁。”
苏比听见她的声音,撑腿想站起,可是笼子太小,它连翻身都困难。
郁听禾伸出食指比了个嘘声手势:“别动,等我。”
感受到熟悉的安全感苏比安静了下来。
平头螺丝刀插进锁孔,郁听禾用力旋转,试图破坏内部的锁芯撬开锁头。
几次尝试,指尖已经用力到发红,都没成功。
时间紧迫,她眸中的焦急更重。
翻过螺丝刀,将带着塑料壳的柄手伸进锁圈,再次尝试靠蛮力撑开这个锁。
咔哒——
螺丝刀超过受力程度直接崩断,飞起的把手径直砸向右侧笼子,掉在黑布上声音不响,但闷声惊起里边的狗,叫声连动一片犬吠。
不好。
屋子里传来的拖沓脚步,加重了如雷鼓动的心跳。
回去已经来不及。席朝樾反应很快地将她拉到靠墙处,紧贴着借助墙面阴影遮挡。这里是他所观察的唯一有可能躲避从屋里向外视线的位置。
并非绝对安全,赌的概率占一半。
如果里边的人走出来……
犬声交叠着来人的骂声,两人靠得很近,紧张感如潮水般扑来,心跳急剧加速。
席朝樾摘下帽子扣在她的头上,视线瞬间变暗。
他轻声道:“如果被发现,我托着你先上去。”
郁听禾拒绝:“不,如果被发现我拖延时间,你去砸锁。”
一旦被发现,那就无所顾忌,他们可以放手去搏最后的机会。
疯狂如同隐匿在灵魂深处的因子,随时等待爆发。
席朝樾明白了她的意思,说:“好。”
“死狗瞎叫唤什么!”屋里探出身体的女人言辞粗鄙,“一天到晚就知道拉屎拉尿的死畜牲,赔钱家伙还不如养头猪值钱,等明天把你炖了看你还叫不叫!”
吐出的唾沫星子飞溅,辱骂声不断。
郁听禾在心里又做了个决定。
身体里的血液肆意涌动,她长屏着呼吸准备行动。
屋里的女人怒气朝向狗笼,并且注意到角落中还有人,扯着大嗓门把自己骂累后,退了回去。
麻将还在牌桌上翻面、碰撞,哗啦啦的声响。
她松开了拽紧他衣角的手。
席朝樾并未低头,指了指旁边:“我试试能不能用扳手把侧边的合金撬开。”
“嗯,我给你打掩护。”
郁听禾目光四向扫视,小心将断落的螺丝刀柄收回,放入口袋。
头顶敞开的那扇窗户不断有烟味飘出,刺激着紧绷的神经,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在她耳道内无限放大,心惊肉跳。
“咔、咔。”铁笼的门拆卸打开。
饿了整天的苏比没有力气,但还是用力往外挣扎。
席朝樾顾不上脏,将它抱起。
郁听禾倔强的神情中含着未尽的话语,多年的默契在无声交流中淋漓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