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她道:“手艺还行,你叫什么名字?”
那穿着红裳的宫女说:“回公主的话,奴婢名阿宁。”
秦央抬起她下巴,拇指摩挲过她的侧脸:“你还算机灵,公主府的人不在,就你近身伺候吧。”
阿宁回答:“能在殿下身边伺候,是奴婢的荣幸。”
秦央似乎很满意她的识趣,就这她的手站起身:“本宫乏了,更衣入寝吧。”
阿宁跟着公主进去,临走前转头看了两呆若木鸡的宫女一样,眼里似乎带着失望。
还有明晃晃的——怎么那么笨。
两宫女:“……”
发生了什么?
这是要干什么?
姑姑也没交代啊。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大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其中一宫女说:“该不会陛下的意思是……”
该不会陛下的旨意不只是让她们监视长公主,还要探听她有没有眼线在宫中吧?
毕竟前段时间陛下下旨肃清后宫,可揪出了不少人。
另一个宫女心想也不知道啊,可是被那场面一唬,不明就里,又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傻的她点点头,慎重道:“应当如此……吧?”
进入内室,在宫女们眼里端庄金贵的秦央一捏身边宫女侧脸,分外亲昵:“你说有办法混进来,这就是你的办法,宫女阿宁?”
仔细看了几眼,秦央好奇地揉了揉,看惯了陶宁挺鼻薄唇,眉眼含笑的清隽面容,忽然变成了下垂眼,塌鼻梁的寻常面孔,还怪不适应的。
一重屏风又一重纱帘挡住了外面的视线,陶宁轻轻一推,将人推到床柱上,光天化日,正大光明地以下犯上。
陶宁把人困在双臂中:“这哪比得过公主,你直接出现在皇帝面前,被侍卫包围的时候可吓死我了。”
当时陶宁还不敢靠太近,皇帝身边有不少暗卫安中保护,靠近了容易打草惊蛇。
确定秦央安全了,被送到永年宫,她才匆忙离去,换上宫女衣裳,挽了发髻。
说来那掌管宫女的女官也受恩于公主,不然可没那么轻松被送到这来。
秦央捏了捏她耳垂,触手柔软,她凑过去亲一下,在她耳边说:“下次不会了。”
这一场践行宴皇帝准备了三天,第三天早晨,他命人通知秦央今夜赴宴。
传话太监进门说话时,她刚好坐在亭中,仰头看着自己放飞的机关鸟消失在天际。
秦央转过头,对太监道:“今夜过后,本宫就要出宫,兴许以后都没有回宫的机会了,我想去太庙拜别父皇,看看母后。”
太监一脸为难:“陛下有旨,丹阳公主暂住永年宫是为修养身体,以备他日前往丹阳,不得外出受累呀。”
秦央也知道这事为难,她轻叹一口气:“公公尽管向陛下去说,若是不允……那便不允吧。”
太庙什么时候都能去,其实也不差这一两回的。
话语刚落,秦央身边的宫女应声而动,将一小袋金瓜子塞进小太监手中。
掂量掂量手上的分量,小太监见惯了长公主身边众星捧月的模样,第一次见她身边只有一个人伺候,怕不是出生以来,秦央就没那么寒酸过。
这么一想,看在金瓜子的份上心软一次也是情理之中。
小太监道:“奴婢会向陛下如实禀告,公主稍等,若是不成……”
秦央双眸微垂:“那便不成吧。”
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人通传说陛下同意了,但是公主只能去一个时辰,由侍卫护送。
秦央这回倒是意外他会同意,谢过恩后,她动身前往太庙。
侍卫们都留在门外,把守着门口,除去太庙内洒扫的宫人,其余宫女太监也无法入内。
秦央一个人进去了,陶宁站在门外等候。
太庙是皇室宗祠,里面挂着列为先祖的画像,长明灯日夜不灭,外面的阳光映不入里面,宫殿高大巍峨,却有别样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