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肚子里的话转了半天,觉得每一句话都能把上司气得吃降压药,他只好说:“她什么都没说。”
除了把夫人气个半死,真的什么都没说。
顾长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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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回军部的陶宁没有即刻进入审讯环节,她连谁都没能见到,另外得到了一杯热水。
给她倒水的人说:“这是看在你爸妈的份上。”
吃了一路白眼,没想到还能得到一杯热水,陶宁稀奇道:“顾长丰?”
那她可就不敢喝了,谁知道投毒这种习惯会不会通过口头传播。
那人板了脸:“是臧上将与焦中将,还想着顾长丰能救你?省省吧,他自身难保,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陶宁握着水杯喝了一大口,奔波一路,一口热水也显得如此沁人心脾:“那可太好了。”
白发苍苍的文书部主任:“……”真是奇了怪了,她是怎么说得出嘴的?
他曾经跟过一段时间臧信,那也是臧上将年轻时候的事,之后他因受伤被调回第一星系做个小小的主任,因为生性孤僻,不善交际,到这年纪还是军部里的文书部主任。
文书部里的人都说他快老成干了也不肯退休,他的属下各个都成了他上司,他老萝卜干占着萝卜坑不肯走,实在不会做人,怪不得单身到现在。
不善交际也就意味着见臧玉珠的机会不多,满打满算,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臧玉珠刚来到皇后区,顾家为了欢迎她为她举办宴会,当时人很多,他远远看过一眼被簇拥的臧玉珠。
第二次是升学,才成年的臧玉珠拿着录取通知书来找顾渊,高兴地路过。
第三次就是现在了,那个说着要承其父母遗志的女孩以背叛联邦的罪名坐在这。
人人都说她辱没父母一世威名,他还想骂为什么不给她做身体检查,不是说在演练中精神海受伤了吗?
陶宁喝完一杯水,递出空空如也的水杯:“我还能再来一杯吗?谢谢您。”
文书部主任:“……”
过了一会,陶宁面前桌面上又多了一杯水,里面多了一朵菊花。
看着水面上浮浮沉沉,绽放花瓣的菊花,陶宁轻笑出声,让路过的人以为她终于疯了。
建议给臧玉珠做一个精神评估的申请被压下,这事在上边需要商量的事情中实在算不了什么。
由于臧玉珠情况特殊,她不跟其他人分在一块,单独一间房间。
联邦那边还没理出个章程来,陶宁的出现打得所有人猝不及防,各种意见倾轧下,勉强达成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先晾一晾臧玉珠。
就算再厉害的人,如果心里有鬼,不可能做到安然在军部审讯室里待一晚上。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施施然前往臧玉珠房间,准备开始审讯的两人只得到一句话。
陶宁说:“我要见宋曼少将,除非她来,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两人:“你说什么?”
说完这话,陶宁便闭上了嘴,任由对面换了多少人,说干了多少张嘴,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还有人敢在军部反客为主?以前没有,也没见过,自从陶宁来了,他们就长见识了。
凭这表现,大家明白一件事,这臧玉珠还真是个难搞的。
顾长丰作为臧玉珠的养父,不仅身份特殊,最近还要参加首席秘书长竞选,自然是要避嫌。
因为如此,他只能看着眼前情况干着急。
实在没想到臧玉珠出去一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与先前浅薄愚蠢的脾性截然相反,堪称水火不入。
搞得他也忍不住相信夫人跟她说过的什么第二人格的话了,然而他更相信臧玉珠从小就对顾家心怀不满,隐忍多年,实在是白眼狼。
顾长丰也曾经想过私下见一见臧玉珠,可想起顾渊之前说过让他小心臧玉珠,她不对劲的话,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本就是特殊时期,不少眼睛在暗处虎视眈眈,他前脚出门,说不定后脚就被人抓住把柄攻讦。
而且臧玉珠也变得奇奇怪怪,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两边胶着两天,都认为不能这样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