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宁提过让大姐把笃笃鸟带过来的建议,但被映容剑给否了,她想要陶宁亲自去看。
说什么被亲自带过来了的笃笃鸟没有亲眼去看的笃笃鸟有意思,被嗤为歪理的说法却被陶宁听了进去,还认真承诺一定会做到。
陶宁承诺道:“过几天吧,最近我觉得我的腿有点感觉了,我会好好练习走路的。”
灵府内,一道红影蹲在小红花前,五官精致,双眼圆润灵动,额间白净,眼尾一抹朱色红痕。
这正是映容剑剑灵不错。
沉睡数千年,初初醒来,心性依旧保持从前的她正是对万物感到好奇的时候。
她鼓起脸颊吹了一口小红花,让它随风摇摆,却在更大的风吹来时伸手护住那朵花,不让风将它的花瓣吹落,或摧残它。
听了陶宁的话后,她抬头对深黑发红的天空说:“我等你。”
估摸着时间,陶宁吃了一颗辟谷丹。
她没什么反应,守在小红花旁的红影吐了吐舌头,心想这是人能吃的东西吗?真苦啊。
没等她认真跟陶宁建议一下放弃辟谷丹,哪怕味如嚼蜡也吃点别的,有人过来了。
在床上温养的人影偏了偏头,陶宁动了动耳朵,她说:“大姐来了。”
大姐恢复了原有脚步声:“这都给你听出来了,果然还是瞒不住你。”
陶宁勾唇轻笑,灰蒙的眼底亮着微弱的光,她又说:“大姐你自投罗网,那二哥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正门?”
现在的眼睛能感受到朦胧的光线,这意味着她距离距离恢复视力指日可待。
窗边出现一道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他动作熟练地翻窗进来,对上房内两双笑眼,一双有焦距,另一双没有焦距,只能看个大概的方向。
大姐双手抱臂:“我说了你瞒不住,一炷香时间都没撑住,你输了。”
二哥彻底老实了,双手抱歉:“我错了,还是大姐厉害。”
玉床上的陶宁听两人你来我往地说,她忽然开口:“怎么,你们约定了什么赌约?不过二哥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在赌什么,既然我是见证人,不能见者没份吧?”
二哥连连点头:“见者有份见者有份,等我回去也把玄黑铁给你送一份来。”
陶宁太久没停过这些了,笑意变得更加明显:“好。”
病了一遭之后,陶宁变了许多,虽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变得更加沉静柔和。
大姐却很清楚,她这个小妹就算变成棉花,那也是棉花里藏了刀。
两人陪着陶宁说了一下午话,天色黑下来后两人非但没离开,还多了一对爹娘也来凑热闹,安静多年的璇玑院再度热闹起来,灯火长明。
灵府内对着小红花百般聊赖的的红影忽然抬头,看向逐渐从黑红转成湛蓝的天幕,满脸惊讶,眼底倒映着瑰丽的一幕。
在她看来,深黑泛红的诡谲天空的天边出现澄澈纯净的深蓝,两种颜色接壤,共存颜色渐渐相融。
本以为会是霸道的黑红二色占上风,情况却恰恰相反,占上风的反而是容易被污染的纯澈的蓝。
在此之前,陶宁灵府内的天空总是黑里透着危险的红,有时还会地动山摇,电闪雷鸣,把她吵得不行。
原以为会这样持续好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个灵府黑乎乎的人还有如此温暖的一幕。
红影双手托腮,摇头表示搞不懂,明明是个执念深重的人,灵府却是这样的。
*
如陶宁之前承诺的那样,三天后她便开始下床摸索着练习行走,凭借着对房间的熟悉程度,重新练习走路的陶宁没有吃太多苦。
这三个月内,几乎每日如此。
白天不闲着,晚上更没闲着,每日融合烈火几乎要将陶宁桌上。
映容剑从耐心抱着胳膊看,到之后放下胳膊不太忍心看。
宽大玉床之上,一道消瘦人影躺在床上,好一会后,她缓缓撑起身体,随手扯来手帕给自己擦汗,咬得发红的双唇微启,呼出一口气。
今日如此,明日还是如此,日日如此。
后来映容剑也忍不住了,她忍不住戳了陶宁一下:“要是很疼的话,要不叫一声吧,我不会嫌你吵的。”
陶宁猝不及防被戳了一下,浑身一震,恍惚了许久,红着脸低斥:“你别乱动!”
映容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