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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国那边,刘安听闻河南郡要逮捕刘迁,当即暴怒,而且张汤这次下来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忌惮什么就往那里查,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于是想要起兵造反。
但是同时他也有一些犹豫。
因为张汤虽然下了拿人的命令,但是负责执行的却是淮南国寿春县来办理,负责抓捕的也是他的亲信。
也就是说事情还在他的控制之内。
不过淮南国的国相却不满,他作为朝廷任命的国相,听从朝廷吩咐,淮南王如此拖延,就是对朝廷的不敬。
双方拉扯了半个月,刘迁仍然在淮南王府吃香的喝辣的,国相上门质问时,刘安还让刘迁亲自招待他。
国相彻底忍不了了。
明明犯了事,不想被抓,是人之常情,但是你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晃荡,就是视他这个国相无物了,当即给长安上奏弹劾淮南王。
刘彻见有戏,就派中尉殷宏去淮南国调查。
而此时,司马相如的《长门赋》完成,将其誊抄在最精美的卷轴上,刘嫖大喜,带着《长门赋》前去见刘彻。
刘嫖千金买赋的事情,刘彻也有耳闻,但是他对陈阿娇现在已经没了感情,岂能因为一首上好辞赋就改变心意。
刘嫖见状,跪在地上,开始凄声哭了起来。
她说了很多。
说了陈阿娇在长门宫生活的不易和孤独。
说了自己在淮南国的所作所为,包括雷被能平安赶到京城,也是她命人暗地里护着的……
说了堂邑侯陈午临终所念,对阿娇的记挂。
……
刘彻:……
刘彻垂眸再看看手中的《长门赋》,心中学着阿瑶往日翻了一个白眼。
这哪是《长门赋》,分明是《长门怨》。
“姑母快快起来,你的用心朕已明了。”刘彻给莫雨使了眼色。
莫雨躬身上前,谄媚地扶起她,“馆陶大长公主,地上凉,你若是冻坏了,谁还关心翁主,陛下心中也惦念翁主,所以让她长居长门宫,一应待遇与从前都一样,这点咱们要认陛下的好。”
“我……我知晓。”刘嫖咬了咬下唇,“其实阿娇这一年已经长了教训,陛下,你就将她出来吧。阿娇虽然性子霸道,但是她对你的心意却一直没变,做的那些糊涂事,也都是为了你,她还年轻,难道你忍心,让她年纪轻轻就困在长门宫。”
刘彻锁眉,面色为难,“姑母,此事让朕想想。”
“陛下……”刘嫖没想到刘彻油盐不进,顿时急了,正欲冲到他面前,谁知却被莫雨扯住了胳膊。
莫雨压低声音,“馆陶大长公主,此事不急,翁主沾惹巫蛊之术,陛下都饶过了,还不足以看出陛下对翁主的宽厚吗?这才一年,不急,不急。”
刘嫖抬头望向背对她的刘彻,知道面前这个阉人的话也是刘彻的话,顿时眼泪就下来了,低声抽噎道:“中常侍,你不懂。原先我能熬的,可是陈午今年走了,我就有些熬不下去,我怕哪日我也走了,阿娇可怎么办。”
莫雨:……
刘彻低咳一声,“姑母上呈的赋很好,莫雨,你去库房将上半年胶东国送上的珊瑚树送给姑母一株,还有蜀郡上供的云锦,也给姑母送二十匹。”
毕竟刘嫖花了千金请司马相如写赋。
刘嫖回过神,屈身行礼,“妾身替阿娇谢过陛下!”
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