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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0(第3页)

屋内重新点燃烛台。

虽然官兵们手中火把、灯笼已灭,整个屋子里仍然蒸腾着令人窒息的热气。

众人看着胡见覃消瘦憔悴的脸,却好像从未见过他一般感到无比陌生。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蝉衣,完全无视其他人方才一番推论。

季窈说完,整间屋子又归于沉寂。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之后,胡见覃眼含热泪,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几个字,“不错,我是岑半春。”

听到这个名字,蝉衣仍就是蹙眉,没有想起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任何人来。

在场参与过此案,知道岑半春其人的人听他如此说皆被吓得目瞪口呆。其中不乏迷信之人,指着胡见覃颤抖道,“鬼……是女鬼上身了。”

杜仲侧眸看一眼桌边明亮的油灯,面无表情,“不是上身,她应该是每逢子时入夜就会出现。所以他家里的随从才会说,他家少主只要是身上沾染了脂粉回家,必定会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发脾气、砸东西。想来应该就是岑半春子时之后跑出来,闻到自己身上脂粉味知道他又去了青楼,才会发疯砸东西罢。”

这算什么?魔怔了?还是其实胡见覃早就疯了?

季窈按耐不住好奇心,伸长脖子发问,“你怎么会是岑半春呢?你好好照照镜子,你明明是胡见覃啊!”

听见这话,胡见覃的眼神终于从蝉衣那里挪移到季窈面上,看着她清丽无双的容貌,悲戚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艳羡。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胡见覃。

那天我约他到后山崖边,苦苦哀求他,要他不要退婚,哪怕是成亲之后和龙都城中那个叫尤伶的行首共事一夫,我都愿意。我那么爱他。

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我,说什么这样做只会让三个人都不开心,都得不到幸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成了被退婚的新娘,成了爹娘在渠阳城里的耻辱。我接受不了……所以我就从崖边跳了下去。落入水中的瞬间,我好像又在崖边看到了胡郎君。他整个人趴在崖壁上,脸上满是惊恐和泪水,想来应该还是舍不得我罢?

寒冬腊月的河水真的好冷,眩晕与刺骨将我包围之后,等我再醒过来,身边原本是胡郎君的随从却管我叫‘少主’,还把胡郎君的爹娘也叫来,拉着我的手止不住地哭喊说我终于醒了。后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才发现我变成了他。他白天是胡见覃,一心一意地疼爱着那个叫尤伶的行首。晚上他睡着以后,我出现在他身体里,闻着他身上女人的脂粉味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东西撒气。

我能怎么办?我这么爱他,难道还能再杀他一次不成吗?”

他声声泣诉,双手也逐渐垂落下来,“既然他这么喜欢那个行首,两人约好一生一世,我也愿意成全他们。可我没想到,那晚她花魁夺冠之后,我无意间偷听到龟奴和一个叫素言的行首说话说话,和在东郊别院撞个正着才知道,她是靠出卖肉体,陪这些男人上床才换来的这些打赏!胡郎君每个月在她身上花尽了钱银,她明明不需要再出去接别的客人!

胡郎君与她欢好之后也染上花柳病,每每入夜我都会从下身奇痒难忍之中醒过来,长期以往不仅仅是在折磨胡郎君,也是在折磨我啊!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没想到她如此直白。众人听到这里,目光不由自主上下打量他一番,随即尴尬收回目光,表情各异。

严煜轻抬眼皮,盖棺定论,“所以你就在周通判和莫氏走后,进到东郊别院杀了她。”

第172章真正的她“你不配和她在一起。”……

往日寂静无声的谷庄胡同里,此刻灯火通明。京墨看上去并不在意面前发着疯的犯人,目光只瞧着他手上隐隐窜出火苗的火折子,趁无人在意之时悄悄后退,从屋子里走出去。

面对严煜的指认,表面上顶着胡见覃男人的皮囊,内里却装着女人灵魂的岑半春只淡然眨了眨眼,爽快承认道,“没错。”

“胡郎君偷听到这件事后心痛难忍,虽然很想找那个贱人问清楚,但碍于她被众人围在其中根本抽不开身,他只好喝上几杯酒后就一个人回了家。睡到半夜我醒来,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舍弃性命成全他们二人双宿双飞,如今看来完全就是个笑话!所以我趁胡家所有人都睡下之后偷溜出门,打算到东郊别院杀了她。没想到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里头传来她和一个男人争执的声音。我用轻功跳到屋檐上偷看,把周通判和莫氏行凶全过程都收入眼中。正好,有他们在前头顶着,我反倒可以功成身退。所以等莫氏走后我从房顶跳下来刺死了她,毁了她的容貌,割下她那条最让我讨厌的舌头,让她投胎转世都不能再用花言巧语从女人身边抢男人。”

说罢她回头看银欢一眼,女娘浑身被油淋透,贴身衣物正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诱人身段,于大庭广众之下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她也想来勾引胡郎君,季掌柜你也想来勾引胡郎君,那我就再送你们最后一程!”

她突然发狠起来,伸手想抓住季窈手臂把她往自己身边拉,杜仲眼疾手快抓住季窈另一只手将她拉回来,同时以手作刀,将季窈胳膊上的手劈开。

岑半春吃痛不已,眼看着众人皆朝她扑过来,只好舍弃季窈这个目标,高举手中火折子朝太师椅上的银欢扑过去。

“不要!”

若是火折子成功点燃她身上衣物,浑身灯油必定瞬间被引燃,银欢周身肌肤必定遭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充满威慑力的呼喊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

京墨端着水盆冲进人群,双臂一挥,一整盆清水顷刻间全部洒了出来。只不过这水的方向却是朝着岑半春而去,她被从头到脚淋了彻底,手上火折子被打湿,软塌塌地弯下头去。

接着身后官兵一拥而上,将岑半春扑倒在地。她放弃挣扎,任凭官兵们将她双手反绑,湿漉漉的眼睛凝视着蝉衣,目光里是无尽的悲伤。

“令舟哥哥,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春啊,当初雪云师父携朝令门派所有弟子来我们家为我爹爹祝寿的时候,你喝酒呛到,我给你倒来茶水让你又烫到了舌头,你忘了?”

蝉衣先是疑惑,听见“小春”二字之后又陷入沉思,直到她说出当年往事,少年怔怔呆愣片刻,眼中诧异渐渐转为痛心。

岑半春看出他想起来了,被人从身后押解着起身,从蝉衣身边走过时,嘴角扯出一个悲怆而又纯真的笑容。

“如果那时候,我是同你一起喝的酒,而不是胡郎君,是不是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可惜这个笑容出现在胡见覃这样瘦骨嶙峋又容色普通的男人脸上,看上去怪异极了。

没人会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更无法解释为什么胡见覃突然会变成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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